甚至讓他有些安心。
她是真把他當夫君了。
如此想著,他也有了個念頭。
小村姑如此通文墨,想來數術也不差,若能幫他查查那些賬冊就好了。
畢竟,這種時候,他也信不過旁人。
他這邊想著,薑令芷已經從他身上翻過去,下了床,去裡頭沐浴。
蕭景弋就在那試探著,想開口說話。
長夜漫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竟隱約能感受到喉頭散發出一陣癢意,輕微溫熱的氣流衝刷氣管的感覺。
他驚喜萬分,繼而發覺嘴唇好似也能張開,隻是好像昏迷的時日太久,他忘記如何說話了。
直到他喘息越發急促,身側的薑令芷猛地驚醒過來,她一時有些慌亂:“夫君,你怎麼了呀......”
薑令芷慌了神,怎麼睡之前還好好的,這會突然變成這樣了。
她趕緊坐起身來,披好衣裳,掀開床簾往外頭一看,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狄青,狄紅,去叫牧大夫過來!”
此時蕭景弋已經一口氣沒提上來,喉頭被嗆住,發出“嘶嗬”一聲,唇角溢出烏黑血跡,整個人臉色發青著。
薑令芷嚇得臉色慘白,忙去拍他的臉:“夫君......夫君......”
不行啊,她還沒揣上崽呢,他可彆死呀!
牧大夫來得很快,可他一把脈,神情卻變得莫名其妙起來。
一會倒吸一口涼氣,一會又皺眉沉思,一會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薑令芷一顆心跟著他七上八下的:“牧大夫,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就給個痛快話吧!”
“呀呀呀,四夫人真是急性子。”牧大夫被嚇得手一抖,趕緊順勢抬起來,做出一副捋胡子的模樣:“隻是老夫有些不好說。”
“怎麼就不好說了呀!”薑令芷很著急。
牧大夫又捋了一把胡子,薑令芷清楚地瞧見,他把胡子捋掉了一根,不過她也不顧上提醒他。
牧大夫又捋了一把,好像終於想通了:“將軍這脈象有些奇怪,明明是脈象平和,隻是跳動起來卻又格外緩慢,老夫這本事不夠,治不了......”
薑令芷眼前一黑,差點沒厥過去,這怎麼說句話,把命給說沒了?!
她還沒揣上崽呢!
她剛想哭一句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結果牧大夫喘過氣來,就又捋著胡子鏗鏘有力地說道:“得討穀主那根傳家銀針來才行!”
薑令芷隨之也把哭聲咽回去。
原來是這個治不了。
她鬆了口氣:“那我這就去找老夫人,讓她派人快馬加鞭去藥王穀,將您要的那根銀針請來。”
“那不行!”牧大夫拒絕的果斷,他又捋了一把胡子:“穀主那死老頭脾氣怪得很,誰說都不好使。隻有老夫去找他,他才肯借。”
薑令芷蹙著眉心,沉吟片刻還是沒忍住,猶猶豫豫地問了句:“牧大夫......您跟我說句實話,您當真不是要卷鋪蓋跑路吧?”
牧大夫立刻吹胡子瞪眼起來:“你這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
他伸出一隻手來:“五日後,老夫必定回來。”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薑令芷勉強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裡:“都聽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