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心裡發懵,臉上努力訕笑著:“皇兄....啊!”
佑寧帝不等他說完,抬腳狠狠踹在瑞王身上。
瑞王頓時被踹得往後一陣趔趄,整個人撞在八寶架上。
無數珍玩瓷器掉在地上,劈裡啪啦,碎片散落一地,瑞王仰麵倒在地上。
手上按住瓷片,頓時有鮮血流出。
床榻上的病懨懨的周太後頓時恢複了不少精神,甚至撐著胳膊坐起身來,發出一陣驚呼:“皇帝!”
佑寧帝並不理會,上前又是一腳,踹在瑞王肩頭:“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周太後見勸不住佑寧帝,趕緊朝著瑞王使眼色,瑞王趕緊爬起來,跪在在地,哭喊道:
“皇兄饒命啊!皇兄您龍體要緊,您彆生臣弟的氣!”
隨之,周太後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皇帝,瑞王他做錯了什麼?”
佑寧帝踹了兩腳到底出了些怒氣,看在周太後的麵子上,沒有再衝瑞王動手。
隻是沉著臉嗬斥道:“你堂堂一個王爺,怎麼能想出開青樓的主意來?逼良為娼,魚肉百姓,你叫大雍皇室的臉往哪放?你實在是胡作非為,丟人現眼!”
佑寧帝這會兒看著瑞王當真是痛心。
先帝隻有他和瑞王兩個兒子,瑞王自小就愛跟在他屁股後頭,皇兄長,皇兄短地喊。
先帝偶爾斥責他的時候,瑞王便會揮舞著小胳膊小腿過來勸架。
佑寧帝剛登基那年,所有人都教育他,做皇帝要端莊持重,不怒自威。
唯有六七歲的瑞王,會把最喜歡的蛐蛐籠子送給他,還說皇兄要多笑笑。
後來,長公主去羌越和親為質的那幾年,佑寧帝痛苦而又愧疚,覺得是自己這個皇帝太過懦弱,才總要長姐庇佑。
也是瑞王常常陪他練騎馬射箭,說要一起把長姐迎回來。
周太後看著佑寧帝的表情,慢慢地放下心來。
她早知道瑞王無緣太子,所以自小便教導著去瑞王故意和佑寧帝親近。
果然,那些事,都刻在了佑寧帝的骨子裡。
一同陪伴長大的兄弟情意,是無法割舍的,佑寧帝這一生,都會護著這個幼弟。
周太後適時開口說道:“皇帝說的是,既然他做錯了,就要狠狠地罰他才是。”
瑞王哭得滿臉是淚,不停地認錯道:“皇兄,臣弟實在冤枉啊!臣弟聽說這事兒後,一頭霧水,在府裡一查問才知道,那青樓的事,竟是我府裡的長史偷偷背著臣弟乾的!”
聽到瑞王這麼說,佑寧帝也不知怎的,竟是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冰冷的皇位上坐了太久,他潛意識裡,也還是渴望兄友弟恭的。
他心底,還是願意試著給瑞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隻要沒釀成大禍,他可以當做一切沒發生。
他緩緩伸手,拍了拍瑞王的肩膀:“起來說話吧。”
瑞王一臉害怕,跪著不敢動,心裡卻是得意,就知道佑寧帝最是心軟了,如此一來,便不會重罰於他了。
“隻不過,那雲香樓之事,鬨得人儘皆知,不罰你,朕無法和文武百官交代。”佑寧帝看著他:“回封地,還是降為郡王,你選一個吧。”
瑞王頓時心裡一緊。
他的封地在河南,中原腹地,人傑地靈,若是回去,日子倒也過得滋潤。
隻是就此遠離上京,他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甚至於這麼多年的謀劃,也都成了空。
可若是降為郡王......
照大雍皇室的規矩,隻有皇上的兄弟和子嗣,才能被封為親王,而郡王,則是親王的子嗣的封號。
從親王降為郡王,地位和待遇都將大不如前,這是極大的羞辱和處罰。
但瑞王很快有了決斷:“皇兄,臣弟知道錯了,臣弟要在上京,往後就好好跟在您身邊學規矩,再也不犯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