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四日,薑令芷和蕭玥早出晚歸地去看鋪子。
這一日一上車,蕭玥就一臉無奈:“四嬸,方才我出門時,我爹也在那纏著我娘,說要出門,我娘就不讓他去。”
薑令芷挑了挑眉:“哦?為何呀?”
蕭玥靠著車廂歎氣:“還不是為著中秋菊花宴的事,他買了上千盆菊花還嫌不夠,又要去買。”
薑令芷震驚:“上千盆還不夠啊?”
她可就給二房批了五千兩銀子。
那些名貴的菊花動輒就是幾十兩乃至成百上千兩,為著這場菊花宴,二房要貼進去多少銀子呀!
......難怪顧氏不讓二老爺去呢。
蕭玥滿肚子的怨念:“是啊!我娘也這般說!
咱們府裡的花房,本就有不少名貴的品種,像是墨菊、鳳凰振羽、紅衣綠裳,我爹這些時日又買來些雪珠紅梅、鬃撣佛塵、西湖堤月等等。
那些名貴的菊花,好看是好看,但我爹還是不滿意。要去西市的花鳥市場買什麼帥旗!”
薑令芷嘖了一聲,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說,你娘最後會不會讓你爹去?”
蕭玥又是一陣無奈:“肯定會啊!我爹那張嘴,跟抹了蜜似的,說什麼我娘都同意。”
薑令芷勸她:“買就買吧,總歸過了中秋,國公爺便要為你爹就要請封世子了,到底是一場大好事。”
蕭玥憂心忡忡的:“說真的,四嬸,雖然他是我爹,但我真的擔心,他做了國公,會不會把家業給敗完。”
看了這幾日的鋪子,蕭玥對賬目的事情看得更為透徹,說起她親爹的這些離譜行為,也不免有些咂舌。
“還有你哥哥呢,他是個靠譜的,”薑令芷拍了拍蕭玥的胳膊,“正好,咱們今日去看西市的成衣鋪子,先去瞧瞧那帥旗長什麼樣。”
蕭玥點點頭:“聽四嬸的。”
......
正如蕭玥所猜測的那般。
蕭景暉說想要去買那盆帥旗,顧氏一開始是不同意的。
顧氏挺著五個多月的肚子,嗔道:“夫君,已經買了這一院子的菊花了,辦一場菊花宴那是足夠了。”
蕭景暉滿臉的興奮:“芳吟呀,你不知道,這一院子的菊花加起來,都比不過那一盆帥旗!好不容易才有人肯出手一盆,為夫去把它買回來,中秋時最是應景不過了!”
顧氏到底拗不過他,隻好叫李嬤嬤去自己的私庫裡又給他取了兩千兩銀子:“夫君覺得好,那便去買吧!”
跟二老爺成婚這麼多年,花草的事情她也聽了不少。
帥旗這個品種的菊花,的確是又貴重又難培育,這麼多年,也難得聽到有人肯賣的。
蕭景暉見顧氏這般體貼,頓時感動不已:“好芳吟,你好好在府裡待著,為夫買完那盆菊花,回來給你帶你愛吃的點心。”
顧氏又嗔道:“我才不要點心,給我帶盒胭脂吧。”
蕭景暉笑眯眯的:“夫人哪還需要胭脂?眉不畫而濃,唇不點而紅,素麵朝天也把為夫迷得死死的。”
“快彆貧嘴了,”顧氏被逗得合不攏嘴,“夫君快去快回。”
“好。”
蕭景暉揣了銀子,帶了府裡的下人便到了西市的花鳥市場。
一進門便瞧見了有個花匠抱著盆花站在市場中間的那處台子上,台子底下圍的三層外三層。
帥旗這個品種的菊花名副其實,猶如一麵帥旗,花瓣正麵紫紅色,背麵金黃色,花姿雄勁,美觀又奇特。
不過是往那一放,就惹得眾人嘖嘖稱奇。
蕭景暉一見之下眼睛都直了,一個勁地往前頭擠,他看著夢寐以求的奇花,忍不住想伸手摸了摸。
“哎!”那抱著帥旗的花匠立刻不願意了:“我這花矜貴著呢,摸什麼摸?”
蕭景暉一抬頭,瞧見了花匠的長相,立刻便認出了,這是永定侯府的張花匠。
他眼前一亮,當即便要打招呼。
不過轉念一想,哎呀,不行,如今已經和永定侯府退婚了,不好跟人套近乎,還是公事公辦得好。
反正他今日也帶夠了銀子!
於是蕭景暉抬了抬下巴,哼了一聲:“不摸就不摸!這盆帥旗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話音剛落,人群裡便沸騰起來了:“憑什麼你說要就賣給你呀?我也瞧上了!”
“就是!顯著你有銀子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