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這樣一來,我永遠都不會口渴,不管在哪裡都不會口渴,哈哈,永遠都不會口渴!”那水手精神抖擻地放聲大笑。
媽的,這是被弗蘭克.李汙染了,還是被“偉大母親”異化了?芙蘭卡忽然有點理解現在負責照顧簡娜哥哥的貝拉為什麼那麼害怕被遣返“未來號”。
她和盧米安跟著那水手進了船艙,路過通往下層的樓梯時,那水手忽然壓低嗓音,神神秘秘又暗藏畏懼地說道:
“絕對不要往下麵去。”
芙蘭卡快速點頭,從善如流。
一路來到船長室門口後,那水手敲了下門,得到了允許。
他隨即打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盧米安和芙蘭卡並肩而入,看見套著黑色巫師袍、戴著厚重眼鏡的“隱者”女士嘉德麗雅立在窗旁,微笑對自己兩人點了點頭:
“晚上好,‘戰車’先生,‘聖杯二’女士。”
“晚上好,‘隱者’女士。”盧米安和芙蘭卡禮貌地做出回應。
芙蘭卡望了眼重新關上的船長室房門,試探著說道:
“女士,您不管管這種拿人體做蘑菇實驗的行為嗎?剛才那位不是罪犯,也不是戰俘,是正經水手啊。”
“隱者”嘉德麗雅沉默了一秒道:
“實際上並沒有,你看見的隻是假象。”
“假象?”芙蘭卡愕然反問。
“這裡是保護區,一些瘋狂混亂、突破限製的想法會對周圍的人造成一定的影響,從而帶來表麵上的異常,在現實裡,剛才那名水手,頭上並沒有長蘑菇。”“隱者”女士簡單解釋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即使是罪犯和戰俘,除了那種完全無法挽救的,我都不會讓弗蘭克碰他們,隻是讓他們定期旁觀弗蘭克的實驗。”
做得好啊!芙蘭卡很想給“隱者”女士鼓個掌。
知曉保護區本質的她非常輕鬆就理解了“隱者”女士剛才那些話語。
盧米安帶著笑意聽完,對“隱者”嘉德麗雅道:
“女士,我想請你借助我身上的奇克臉孔預言奇克的下落。”
“好。”“隱者”女士沒有多問,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厚重眼鏡。
她已經是序列2的“賢者”。
保護區剛構建出來的前麵幾個月,頻繁發生牽涉高層次力量的災難,所有半神都疲於奔命,忙著應對,這些大部分被阿蒙解決了,部分被大天使和天使們阻止,少量則靠著聖者們拚命才消弭或撐到了救援來臨。
這給了嘉德麗雅完成儀式的機會。
她對此並不是很開心,她寧願沒有這樣的機會,寧願人類還在保護區外麵正常地生活。
“隱者”嘉德麗雅的目光望向了盧米安左肩那顆腦袋,但沒敢停留於戴著暗金色麵具的臉孔。
盧米安左肩那顆腦袋轉了過來,洋溢著母性光輝、美豔又精致的奇克臉孔笑吟吟看向“隱者”嘉德麗雅,一臉期待。
嘉德麗雅深紫近黑的眼眸忽然變得極為幽深,茫茫一片,沒有焦點。
隱隱約約間,那片幽深裡似乎有畫麵閃過,有水銀色的虛幻河流浮現又消失。
“隱者”嘉德麗雅猛地後仰腦袋,眼角有鮮紅的血液流下。
她嗓音飄忽又淡漠地說道:
“我看見你和奇克在南大陸的原始雨林內戰鬥。”
“謝謝。”盧米安誠懇地道了聲謝。
他轉而說道:
“還請你聯係‘神秘女王’,我想請她也做一次預言。”
“好。”“隱者”嘉德麗雅先是答應了下來,接著擦了擦眼角的血液,不太理解地問道,“那為什麼還要請我預言?”
直接請女王不就可以了?
盧米安笑了起來:
“一是每個人預言到的畫麵可能會不太一樣,綜合起來說不定能解讀出更多的信息,二是幫你消化‘賢者’魔藥,如果你的預言真能導致代表災難的邪神隕落,不就完美體現出了‘賢者’的真意嗎?”
“隱者”女士默然了兩秒:
“我會儘快和女王聯絡,確定時間和地點,然後告知你們。”
“好的,謝謝你。”盧米安帶著芙蘭卡消失在了船長室內。
“隱者”嘉德麗雅目送他們離開後,並未立刻戴上那副沉重的眼鏡,她將目光投向了甲板。
漸漸地,甲板,船艙,乃至整條船都在她的視界內變得虛幻,飛快消失,周圍深藍近黑的海水也褪去了顏色,顯出幾分渾濁。
渾濁之中,幾萬個人類重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其中就有剛才那名水手和嘉德麗雅本人,他們皆閉著眼睛。
類似的人體圓球還有很多,密密麻麻地漂浮於渾濁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