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
桑覺坦率地嗯了聲。
“忍著。”霍延己殘忍地把人放下,起身扯了下襯衫。
軍裝外套葬送在了潭水裡,霍延己這會兒全身上下也就一件白色襯衫,一條紮在軍靴裡的軍褲,全部透濕。
他去外麵撿了幾根活木,搭在篝火之中,能燒得久一點。
隨後脫掉襯衫,在潭水裡搓洗乾淨,用木棍架在篝火旁烘烤。
桑覺目不轉睛,盯著霍延己被火光照得微暖的背影。
修長的脖頸微彎,極具美感的肌肉線條時而放鬆,時而收縮,側麵的曲線蜿蜒而下,收儘褲腰,顯得腿長無比。
晾完衣服,霍延己又走到蜘蛛女皇屍體麵前,反握住長匕首,彎腰劃開了它的腹部,從右內側剖出一小塊淡白色囊袋,裡麵裝著沉甸甸的黑綠色液體。
桑覺疑惑道:“這是什麼?”
“綠瘡,最珍貴的藥材之一。”
桑覺懂了:“你要給我敷嗎?”
霍延己嗯了聲:“但不能直接敷。”
他將囊袋掛在了篝火正上方,受到火的撩灼,慢慢開始變色,由底部向上漸變,逐漸發黑。
桑覺撲了過去。
霍延己仿佛背後也長了眼睛,直接反手接住:“不許動嘴。”
“……”桑覺剛想啃一口肩胛骨,嘴都張到一半了,聞言隻能收口。
他抱住霍延己的背,從手臂下方探出腦袋,問:“我知道你在做什麼。”
霍延己配合地問:“我在做什麼?”
桑覺道:“具有汙染性的生物細胞脫離本體後可用高溫消除汙染。”
霍延己勾了下唇,道:“看來書是看了。”
桑覺:“當然!《汙染生物圖鑒》我都看完一本了。”
霍延己淡淡誇讚:“不錯。”
桑覺問:“但這樣囊袋不會被燒化嗎?”
霍延己道:“不會,就和蜘蛛絲一樣,耐高溫,很難燒化。完全消除汙染後,裡麵的綠瘡會變得乾硬黏稠,顏色轉為深黑。”
桑覺貼著霍延己的後背,蹭了蹭:“我不用藥的,明天就好了。”
隻是皮膚白皙,顯得傷口狹長駭人,但他的修複能力很強。
霍延己反身抱起桑覺,在一旁的巨石旁緩緩坐下:“藥就是用的,沒必要拖著,被其它生物感染了怎麼辦?”
桑覺哼哼:“那我就又多一個皮膚了。”
霍延己:“……”
桑覺避開霍延己的死亡凝視,撥撥霍延己的褲腿:“褲子不脫掉烘乾嗎?”
霍延己道:“穿在身上也能烘乾。”
這不一樣。
桑覺暗想,穿在身上就看不到腿了。
“冷?”
“不冷。”
桑覺側坐在霍延己懷裡,貼著霍延己滾燙的胸膛,疑惑道:“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待著?”
霍延己把人往懷裡攬了攬,淡淡反問:“你什麼時候從主城出發的?”
桑覺想了想:“昨晚。”
“……”
尋常開車要三四天的路程,桑覺一天就到了。他突然在主城消失,冷不丁地在地下城出現,必然會引起懷疑。
桑覺唔了聲:“那我們要在森林裡待幾天?”
托著腰的那隻手順帶捏著尾巴,霍延己道:“三天左右,再離開。”
這樣就算他人懷疑,但明麵上也不好
做什麼。
霍延己淡道:“你怎麼出來的?”
桑覺大概描述了一下情況,並補充道:“你的莊園被發現了。”
霍延己並不在意這點,眉頭微蹙:“他們看到你掉進了蟻獅陷阱?”
桑覺回憶了下,道:“應該是看見了的,地上到處都是漩渦,我不小心踩中了一個……”
當時桑覺跳下去,本就不是為了救仰晨,隻是想找機會溜走,去找霍延己。他根本不在意大家以為他是死了還是活著,隻想快點離開。
但仰晨當時就在身邊,身體已經陷進去大半,桑覺一猶豫,還是拉了一把。
但要不怎麼說桑覺缺乏常識呢,蟻獅的流沙漩渦陷阱不是靠蠻力就能拉上來的。
霍延己問:“她死了?”
“我不知道。”說著說著,桑覺的嘴就開始上移,在喉結旁邊磨磨蹭蹭,“那一片地下都被蟻獅掏空了。”
霍延己揉著桑覺的後頸,思緒轉了個圈,淡道:“回去如果有人問起,就告訴他們路上蹭彆人的車來的。”
桑覺嗷了聲:“那他們不會懷疑我是那隻惡龍嗎?”
“或許會,但凡事要講證據。”霍延己道,“再有人多問裝傻就好,你沒做錯什麼,他們也沒正當理由審問你。”
“好哦。”桑覺應聲,輕輕啃著霍延己的喉結,“可是我們沒有吃的,你會餓死嗎?”
“三天餓不死。”霍延己捏開桑覺的下巴,隱晦地勾了下唇,“況且,這不是有現成的食物嗎?”
兩人對視了會兒,桑覺整條尾巴都僵住了,挺直地翹在身後。
桑覺努力勸解:“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吃掉他的。”
霍延己道:“你又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