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下嫁(女尊) 李五桃 5337 字 1個月前

鄒恒端茶一飲而儘,落杯看不出情緒,隻道:“很晚了,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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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兒,東市井浮屍案過去了二十多天,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鬨的人儘皆知,

起初,百姓們惶恐不安,杯中蛇影,擔心連環殺人魔就在身邊,見了陌生人都要小心提防;可隨著時間流逝,曆經鼎沸的流言,終究慢慢散儘,無人再刻意提及,提及後也會思量片刻,蹙眉說上一句:“都過了這麼久了,凶手應該落網了吧。”

東市又恢複了繁華盛貌,就連夢華樓的賓客都照往昔更熱鬨一些。

範含景笑的嘴角都壓不住,一把將倒茶的郎君拉入懷中,惹得郎君一聲軟怯驚呼,範含景笑意更盛,大手順著兒郎衣襟伸入,輕佻捏著郎君滾燙的胸口。

雅閣雖門窗皆掩,但房中另有人在,郎君一時羞的麵紅耳赤,緊抿著唇不敢出聲,更是露出可憐神色,似是乞求範含景放他一馬。卻不想範含景興致更勝,指尖沿著小腹一路向下,指尖跟隨窗欞透進來的鼓點來回擺弄,力度隨著伶人的嗓音輕重褻玩。惹得郎君身體不由他控的瑟縮發抖,最後終是控製不住的發出了一聲嚶嚀。

饒了聽戲的石春竹安寧。

石春竹渾濁的眼眸狠狠剜她一眼:“都已是日進鬥金的樓主了,怎麼舉止還這般低俗!”

範含景覺得她就是身體不及,有心無力。但卻不得不敬著對方,嬉皮笑臉道:“萬幸小人舉止低俗,否則還入不了姥姥的眼呢。”

範含景在石春竹眼裡就是個地痞無賴,□□搶掠無惡不作。

一張嘴就能哄騙郎君暈頭轉向,待其傾覆真心時,轉手就將郎君賣進暗倌,郎君痛哭流涕哀求她時,她喜滋滋的顛著銀子轉身就走;

小有才情,靠幾首破詩結識財主富戶,明白對方急於更改商籍,於是憑著肯蒙拐騙的說辭,哄的對方掏空銀子做詩會辦雅集,而後卷款潛逃;

被仇家追殺時,亦能藏身各個農戶家中,混吃混喝,睡人家的兒郎,偷人家的錢;然後輾轉於下一農戶家中……

被常泰縣衙扣押時,甚至能與差役扯皮,三言兩語竟哄得對方甘願鬆了桎梏,任她逃了。

石春竹得聞她如此種種,暗讚她就是一個無情無義、不忠不孝的天才,於是設計將她再次擒獲。

起初,範含景見她老人家一把年紀,又生了一個慈眉善目的麵相,猜測她就是個老好人。於是痛哭流涕的編造了一個淒慘的身世。

石春竹果然哀戚悲痛,抹著眼淚說她是個可憐孩子,但可憐歸可憐,獄還是要入的。

範含景覺得這把又穩了,第二日在這個悲慘身世上再次加碼,石春竹又是顫顫巍巍的拭淚陪著她哭,但哭歸哭,人還是不能放。

範含景徹夜難眠,第三日麵容枯槁的繼續胡扯,石春竹哭的也更悲痛了,但她有難處,人還是不能放……

如此反複折騰了一個多月,範含景終於承認她遇到高手了,可她也不惱火,反而乖乖跪地磕頭叫人家親姥姥。

石春竹覺得她孺子可教,此人雖然卑鄙無恥,但也機敏伶俐,隻是需要時時鞭策,否則一個不注意,她就不受自己的掌控。

於是冷哼一聲,少與其多費唇舌,闔眼手指輕點著桌案,隨著傳進來的戲樂曲聲輕輕哼唱。

這時,雅閣門忽地開了,諸秋靈憤憤罵道:“你手底下的人都是廢物,這都大半個月了,那麼大的兩個活人都找不到!”

“哎呦我的祖宗,”範含景急忙為其倒了杯茶:“生的什麼氣啊,隻要她們還在京城,尋出兩人蹤跡不就是時間問題?”

她將茶水遞到諸秋靈:“屆時,我定將兩人打的爹都認不出,男的當暗倌賣了,女的斷手斷腳,沿街行乞,行嗎小祖宗?”

這些哄辭,對諸秋靈有些受用,她憤憤哼了一聲,接過茶一飲而儘。

聽戲的石春竹突然問道:“什麼人?”

諸秋靈氣悶道:“就是一男一女兩個賤人,男的粗鄙不堪,女的不堪粗鄙。”

她又飲了一口茶,將那日被雅閣被欺負的事說了大概:“那個女人看著清瘦,實則一身蠻力,而且一身窮酸味,全身上下也就那對葫蘆耳墜還值點小錢。乾苦力為生的刁民,剛攢了幾個小錢,就帶男人來夢華樓充大款。哼!說不去也不怕貽笑大方!”

“葫蘆耳墜?”石春竹仿佛最近曾在哪裡見過有人帶著一對葫蘆耳墜,可是什麼時候呢?年歲太大,她一時想不起來,於是緩緩睜眼轉頭凝著諸秋靈道:“可有畫像?”

諸秋靈直接掏出兩人畫像拍在桌案上:“就是這兩個賤人,我化成灰都認得!都怪我娘,非要讓我外出遊學,學到底有什麼好遊的,何不讓我直接接手夢華樓?我若是夢華樓的樓主,看誰敢在我眼皮子低下鬨事!”

範含景聞言眼眸深眯,卻麵含笑意的點頭應:“是是是,小祖宗你開心就好。”

諸秋靈深受鼓舞,又絮絮道:“偏偏那日你又不再……”

“……原來是她。”

諸秋靈話被石春竹驀地打斷,不由狐疑的看向她,觀她一臉驚疑不定:“石老,您怎麼了?”

畫像粗簡,石春竹又有些老眼昏花,前前後後端看良久,才終於認出了畫像中人。一時心中驚駭,又反複沉吟良久,預感不妙,故而一語不發,隻神色凝重的抓起諸秋靈的手腕:“回去再議。”

諸秋靈不疑有他,範含景亦察覺不善,急忙道:“我送二位。”

石春竹聞言堪堪止步,心中打譜,若不幸夢華樓被端,範含景這個替罪羊也該派上用場了。於是轉身時又恢複了自如神色,對範含景叮囑道:“你就少折騰吧,先把夢華樓看好再說,畢竟浮屍案尚未過去。”

範含景沉默幾息,心中警惕,卻還是微微一笑:“我聽姥姥的。”

石春竹見安撫了她,才又拉著諸秋靈的手前去開門。

門扉緩緩而開,原本少有人的走廊,一時竟圍滿了人,燈火通明,耀的禁軍衛甲胄生輝,映的大理寺官吏官裙上的禽鳥栩栩如生。

雅閣門正對方向擺放了兩把椅子,黎舒平姿態閒適的擺弄著手中流蘇;齊毓則端身而坐,手裡拿著一張鹿皮,耐心擦拭著手中的長刀。

鄒恒立在黎舒平身後,閒來無趣,乾脆抬手撚弄起自己的耳墜上的小葫蘆,門開之時,視線恰巧與諸秋靈四目相對,旋即嘴角一勾:“聽聞常泰縣令的千金花重金尋我?小的愛財,想親自掙這五十兩。”

她視線偏轉,又落到石春竹的臉上:“正好石縣丞也在,您看,這錢我去常泰縣衙去領,方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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