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賣出去一幅畫,就會寫出來一個價格。林林總總算下來,竟然有幾千萬至多。
而且,多半是因為小女孩的虛榮心作祟。所以柯力的小女兒竟然也把自己一幅畫賣了十幾萬的事兒在學校說了。
甚至當有偽裝起來的記者采訪到她的時候,她還洋洋得意的把把轉賬記錄給記者看,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天才少女畫家。
這下,事情就明朗了。
原本柯力貪汙受賄的事情隻是個疑影,可現在這買畫的事情一出來,情勢就變得難辦起來。
在華國,大額錢財來源不明,也同樣可以提審調查。柯力一家很快被拘留。薛城雖然暫時隻是協助調查,但是涉嫌賄賂,他早晚也要進去。
這種事,都是一抓抓一串的,這兩家出事,孔淮他們家早晚也要一起完蛋。但孔淮和薛城不是等死的性格,這幾天就開始拚命走起關係,想要把自己摘出來。
可越忙碌,越出問題。這一天,孔淮和薛城卻不約而同的收到了對方的約見信件,內容都是,我有脫罪的好辦法,需要你來配合。
然而等他們真正見麵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兩人竟然被關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裡,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要做什麼?”薛城還算冷靜,可孔淮一下子就崩潰了。關於之前柯林家發生的事,他知道的細節更多,所以現在看到電腦這種東西,就更加害怕。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餘地。
“這裡有兩份資料,寫的是你們各自的罪名。隻要交給警察,你們這輩子,就隻能待在牢裡,那麼問題來著,你們倆誰願意為了兄弟坐牢一輩子?或者說,誰願意為了兄弟,去死!”
陰測測的聲音在封閉的屋子裡顯得格外詭譎,而薛城和孔淮的臉色,也隨著在看到電腦上資料裡的內容而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要錢我能給你!”薛城率先開口。
可那聲音卻笑得越發暢快:“要錢?不!我要你們的命!”
“你們右手邊,有一個電話,第一個拿起來報警把對方舉報的,就是勝利者,我會把他的資料銷毀。”
“另外,不用擔心不好選。我以為,對於人渣來說,不擇手段和喪儘天良都是你們最基本的行事手段。”
“你到底是誰?”孔淮已經要瘋了。
可屋內不斷升騰起的霧氣,卻莫名化成一個青年的身影。
雖然不夠清晰,可依然能讓孔淮和薛城認出來,就是當年跳樓死了的韓斐然。
“謝千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搞鬼?”薛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可那聲音卻絲毫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反而充滿了笑意:“薛城,你在不反抗,孔淮的報警電話,就打出去了!”
“什麼?”薛城下意識轉身,正好看到孔淮想要撥通電話報警的樣子。
“你瘋了!這都是謝千沉設計好的!”
“你才瘋了!我他媽不要坐牢!”孔淮的性格原本就懦弱些。現在更是瘋了一樣的想要逃避牢獄之災。
人也好,鬼也罷,他不管,他一定要逃過一劫。這麼想著,他狠狠地拽住薛城的頭發,把他的頭往牆上撞去。直到薛城的頭鮮血淋漓,整個人失去意識,才呆滯的癱軟在地,半晌沒有反應。
而距離他不遠的地上,那隻撥通了報警電話的手機,卻一直在通話中。至於警察,距離他們兩個,也越來越近。
毫無疑問,這兩人,也同樣跑不掉了。
這就是所謂的好兄弟!宋禹丞冷眼看著,再次叫係統把過往記錄清除。
可即便如此,這一次警察們卻很快找到了他。原因很簡單,就是薛城在掙紮的時候,曾經喊過,這都是謝千沉做得。而孔淮在被捕後,也同樣說出他的名字。所以警察必須找他取證。
還是上次的那個老警察,然而他們在找到宋禹丞的時候,卻發現,宋禹丞人竟然在療養院。
“找我有事?”宋禹丞的微笑無懈可擊。
警察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麵前的畫麵,讓他們心酸。
被宋禹丞抱在懷裡的青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可即便如此,也依舊難掩帥氣的輪廓。他們有熟悉的,認出這就是兩年前最火的流量男神路文淵。
可現在,哪怕是路文淵當年最狂熱的腦殘粉,都很難再立刻認出他的模樣來。
幾個警察不由自主的把聲音放輕。宋禹丞感激的朝著他們笑了笑,輕聲提議道:“我師弟身體不好,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
“可以。”老警察帶著人出來。等到宋禹丞關上門,那個小警察就立刻逼問:“薛城和孔淮出事了,是你乾的嗎?”
“什麼?”宋禹丞先是一愣,接著就笑了:“這不是活該嗎?”
“你怎麼說話呢!”那小警察一下子就有點不樂意了。
可旁邊歲數大點的護士卻把宋禹丞攔在身後:“你們怎麼說話呢?這裡是醫院,你們這些當警察的還要打人怎麼的?”
“我們是依法要求配合。他現在是重大嫌疑人!”那小警察年輕氣盛,直接就把事情說了一通。
接著那護士氣笑了。“不可能,你都說是遙控了,那肯定和千沉沒有關係。我覺得你們該和我們院長談談。”護士說完,就帶著兩人走了。
院長辦公室裡,兩個警察覺得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宋禹丞一個熒幕圈的金牌經紀人,竟然有鏡頭恐懼症。按照院長的話說,宋禹丞不能獨自一人麵對鏡頭。
這他媽怕不是在逗他。
可偏偏每一個細節都證明,這是真的。老警察讓人調取了宋禹丞參與的所有記者招待會,發現幾場宋禹丞在場的記者招待會上,所有記者都被勒令禁止攜帶照相機。並且那些熒幕圈的導演們也都證實了,宋禹丞送人過來試鏡,從來都是等在外麵的。
“另外,你們不用懷疑他。”院長調出了當時孔淮和薛城出事時,宋禹丞所在的房間的監控。這三個小時裡,宋禹丞一直在給路文淵念書。
雖然聽不見他在念什麼,但是從路文淵乖巧認真的模樣來看,明顯是很溫柔的故事內容。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任何能夠聯係外界的方式。
“我能問問謝千沉的病是怎麼來的嗎?”
那院長冷笑道,“你回去查查警察局的記錄,十年前的,和謝千沉還有曹坤有關係哪一件,就什麼明白了。身為執法者,不要每次都找受害者懷疑,你們不能給他公理,就不要在恣意傷害!”
這兩個警察幾乎是被院長趕出去的。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什麼脾氣。因為在看了當年的案子以後,他們對宋禹丞,就隻剩下的了同情和憐惜。
真正的沉冤不得昭雪,可按照現在的技術手段,怕也很難在重新翻案。
這就跟生打他們的臉有什麼區彆?能當警察的,大多正義感爆棚。這一次,更是跟打了雞血一樣,使勁兒的審問這四個剛剛落網的二世主。
丁明成再次被提審,這一次,丁明成沒有在死扛。直接撂了。把當年他們四個怎麼對韓斐然施暴,以及後來知道韓斐然想要報警,乾脆聯手把他逼死的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出來。
而後,薛城的家裡也搜出了當年韓斐然那份被銷毀的傷檢報告。看著上麵法醫留下的判定,但凡長了心的人,都要罵一句畜生!
這分明就是不把人當人看。怪不得韓斐然要自殺,換成誰,估計都活不下去。
之前還懷疑宋禹丞的那個小警察,瞬間就覺得薛城被孔淮大的一頓大的太好,甚至應該把他兩隻爪子都折了,在弄成太監。
“是謝千沉,一定是謝千沉搞得鬼!你們去查,你們去查啊!”到了這一步,孔淮還不鬆口的想要咬死宋禹丞。可是這一次,卻隻換來了執法者們帶著個人情緒的一句:“你們真的是活該!”然後就被帶走了。
隻能說是樹倒猢猻散。柯林幾人進去了之後,整個娛樂圈都變了天。聽說警察這邊在收集這三人的犯罪證據,就連他們自家名下的藝人們,都紛紛開始反水。
舉報信堆得三尺高,每一封裡麵都裝著實錘。總的算起來,恨不得槍斃他們十次!
而他們各自長輩那頭,也同樣沒能逃開法律的責罰。光是貪汙一向,就足夠一夢的了!
最後,還真跟之前那些玄學大師們給批命的內容一樣。因此不少人都開玩笑的說,玄學大師們是真的厲害,現在都能幫著反腐倡廉了。
而秦老爺子他們也都是識趣的,乾脆把高帽給上麵帶上了。並且又解釋了一遍玄學存在的含義。
同時表示“人在做,天在看”這些是有道理的。與人為善,做事留一線,才是為人之道。
可即便如此,這種帶著點玄妙意味的事件,也依舊在公眾群體裡引起了巨大的討論度。而那些其他有過灰色收入的人,也漸漸的收斂起來。
倒是疏清了風氣,也是意外之喜,算是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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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院裡,路文淵的病房,宋禹丞將手裡的花放在花瓶裡。床上的青年依舊昏睡著,柔和的眉眼,就像是在做什麼美夢。可誰能想到,一旦等他醒來,就會瘋到兩個大男人也攔不住的地步。
“再等等。”宋禹丞伸手摸了摸他消瘦蒼白的側臉,低下頭在上麵落下一吻:“還有兩個,等他們都認罪了,你就醒過來好嗎?”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想想謝千沉。”
床上的路文淵始終沒有動過,也根本不可能給出回應。宋禹丞歎了口氣,然後就轉身走了。
係統:大人,路文淵他……
“我知道。”宋禹丞截住了他的後半句話,“你有法子讓他清醒,並且恢複正常的對嗎?”
“對,但是需要代價。”
宋禹丞點頭,“我懂,等收拾了曹坤再說!”
說完,宋禹丞上了車,往影寰開去。
這是他穿越過來代替原身的第六個月,剩下的時間不多,他必須加快腳步。而且,在處理了那六個罪魁禍首之後,他終於能夠沾濕喘口氣,和陸冕的合作,也可以開始了。
另外,宋禹丞也想讓曹坤體驗一把,什麼叫失去一切的痛苦。隻有這樣,才能祭奠原身的冤魂。
這麼想著,宋禹丞給陸冕打了個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晚上有時間見一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