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依當然不會說她想到了前世馬車上的那一次,何況就算她說了,他也不知道。
所以,麵對這個問題,徐靜依並沒放心上,隻敷衍道:“沒什麼啊。看你坐得好端端的,突然靠過來,我以為你想做什麼呢。”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鬆自在,連臉回都沒回一下。
答完話後,她又繼續關注起外麵的景色來。
顧容庭心中本是閃過一絲懷疑的,但見她神色自然,並不像在撒謊的樣子,他也就沒再多問。
或許……這幾日他的“反常”行為,實在叫她生了好奇之心,她心中必然也揣摩過他的心思。夫妻同床幾日都未曾行樂,她定也好奇。因心中早生了戒備在,所以方才他突然的靠近,才會令她警鈴大作。
他知道她對他不滿,對這門親事不滿,更是不喜夫妻間的床幃之事。所以既然他想好好過日子,想增進夫妻間的感情,就必須慢慢來才行。
有了前世的教訓,顧容庭如今自然不會再貿然行事。
想著還有挺長一段路程,她又沒再歪著補覺,或許是個可以談心的機會。所以,顧容庭心中略一思忖後,便尋了話頭來。
“你也有幾日沒回娘家了,等今日玩回來你好好休息一天,然後回去看看嶽母。”
果然這個話頭成功引起了徐靜依的注意,她撂下了車簾,也不再看外麵了,隻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嗯,你不提,我也正有這個想法呢。”徐靜依如實道,“說實話,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從前我在家時還好些,有我陪著我娘,她不至於會太難過。如今我嫁人了,那偌大的侯府就隻剩她一個人了,我若再不經常回去陪陪她,真怕她會悶出病來。”
顧容庭是真心想讓妻子回去的,徐靜依也是真心的領他這個情。所以,兩個人的話很容易就說到了一處去。
對自己嶽家的情況,顧容庭當然了解。如今嶽母在侯府的處境,也的確比較艱難。
若能幫得上什麼忙,顧容庭自然願意伸出援手。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他問。
徐靜依還真順著他這話去想了他能幫什麼,但想的卻不是他如今的身份,而是之後的武安郡王。
但他如今還不是武安郡王啊,所以,徐靜依隻笑著搖了搖頭。
“二爺的心意我領了,但這件事情上,我自己應付得來。”徐靜依語氣堅定。
顧容庭不是拖泥帶水性子的人,既見她不需要,他也就沒再多言什麼。
他尊重她的選擇,但若日後她需要了,他定也會義無反顧站出來。
“日後若需要,隻管差遣。”他又囑咐了一句。
“嗯,我會的。”徐靜依毫不客氣應下。心想,日後肯定會有勞煩到你的時候。
話得說得適可而止,說太多顯得聒噪,反而適得其反。所以接下來,顧容庭見她沒主動找自己說話,他也就沒再多言。
喬叔車趕得慢了很多,且會刻意去避開不好走的路。車平緩的行駛在路上,雖還顛簸,但卻不是不能忍的。
這種幅度的顛簸和車速,反倒顛得徐靜依昏昏欲睡起來。加之這會兒時辰也尚早,夜間覺沒睡夠,一旦又犯困了後,很難再克製得住。
“困了就睡會兒。”將她的困倦看在眼中,顧容庭出言相勸。
想著這不知還得走多久,不睡也是大眼瞪小眼,反而更尷尬。所以,徐靜依也就不客氣起來,應了一聲後,就歪靠在車壁睡了過去。
原以為不會睡得多好,最多小憩一下就得醒。畢竟是在車上,且路又崎嶇顛簸,能睡著才怪。
但徐靜依實在缺覺,確確實實是睡著了。她是被車外金氏的聲音擾醒的,迷迷糊糊醒來後才知道,原來外麵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這會兒已經出城很遠了,如此大雨,再冒雨趕車回去,也不現實。但繼續按計劃走,看這雨勢想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金氏急匆匆下車過來,是想問顧容庭夫婦的意思。
徐靜依是歪在顧容庭胸膛睡的,醒來時整個人幾乎都橫在了他懷中。顧容庭本來被人壓著,怕將人吵醒,也沒動身子,隻坐在車內同金氏說話。
但見妻子醒了後,顧容庭這才起身去了車前頭。
徐靜依有些渾渾噩噩的,自己伸手撩開車簾,臉對著外麵吹了會兒,這才醒神。醒了神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會兒下這麼大雨,一會兒可該怎麼辦好。
同時,她也聽到了外麵金氏和丈夫的對話。
“我知道這附近有個村落,眼下這雨勢,怕是隻能暫且在村裡尋戶人家打擾一下了。”這是金氏的話,“且等等看什麼時候能停,之後我們再行打算。”
顧容庭自然沒有意見,他一切都聽長嫂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