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真的沒有騙自己嗎?
徐靜依走神,顧容庭將她麵上神色儘收眼底。他知道,她此刻是半信了自己的話,有些猶豫了。
所以,顧容庭便沒再多言什麼,隻等著她先開口。
徐靜依遲疑了很久,才吐出三個字來:“我不信!”
顧容庭笑了,這會兒才站起身,然後慢慢朝她靠過來。
“不信那就試試看。”
萍娘家的這五間大瓦房,要比村長家的屋舍還好。且給他們夫妻住的這間,是最大最寬敞的一間。
隻是農家的床,到底不比城裡人的床結實,徐靜依怕他們也會像上次兄嫂那樣,這種事情會叫旁人聽了去。但此時此刻,她即便有心說幾句,也根本分不出心來。
……
徐靜依累得說不出話來,顧容庭倒還有精神,隻略歇了會兒後,便穿衣起床出去。再回來時,手中端了盆熱水。
徐靜依仍躺著,聽到動靜,隻淡淡朝門口瞥他一眼。身子沒動,隻因多少有些難為情,她伸手隨意夠了自己衣裙來,掩在了身上。
徐靜依以為他放下熱水後會出去,然後喊了青杏紫蘭來侍奉她洗。卻沒想到,他在床邊擱下了盆,竟自己親手擰起巾子來。
見他擰了熱巾子就靠過來,徐靜依忙本能避了一下。
“你做什麼?”她戒備之心又再突然升起。
顧容庭說:“洗乾淨了好睡覺,你明兒不還有大事要忙?”
洗當然是要洗的,可誰要他洗?
“青杏和紫蘭呢?”徐靜依問,“我今晚要和她們一起睡。”
“各屋燈都熄了,她們也已經歇下。”顧容庭始終言辭體貼,耐心又溫和,“現在已經子時,時辰不早了。”
徐靜依有些茫然,她實在沒想到,這會兒竟都已經這麼晚了?
估計青杏紫蘭兩個見她始終沒傳,以為她已經歇下,這才自己也去睡了。
“那也不需要你來,我自己有手,我自己來。”說罷徐靜依伸手去夠,卻才動下身子,就覺得實在乏力。
沒有哪裡疼,隻是軟綿綿的,提不上力氣。
顧容庭這會兒強勢了起來,說了句“彆動”後將人按住,然後挨著她在床沿坐下。
將人半摟在懷中,讓她背靠自己胸膛,他則一把把擰了熱巾子來,給她拭掉汗。
徐靜依起初反抗不肯,後來見他執著,她拗不過他,也就由他去了。
等顧容庭忙好時,躺在懷裡的人已經睡著。想是累極,他把她放下時,她也沒有醒。隻是輕輕哼著嘟囔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顧容庭在床邊站著看了會兒,之後才吹了燭火讓她好好睡,他則出門去自己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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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徐靜依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外頭明晃晃的光透過窗戶往屋裡照。
突然想起來今天要做的事,她驚得立刻坐起。
然後大喊:“青杏,紫蘭。”
青杏紫蘭立刻推門而入,洗漱的熱水都已經備好,二人一進門來便侍奉徐靜依梳洗穿衣。
怕誤了大事,徐靜依再沒了從前晨起時的悠閒自在。一邊自己也幫著梳理,一邊問:“什麼時辰了?”
紫蘭幫穿好衣裳,青杏則忙迎過來給主子梳頭。
二人異口同聲:“快巳時了。”
快巳時……徐靜依想著從前隨母親去廟裡上香時的時辰,心中算了下大概的時間,覺得來得及後,也就不那麼急了。青杏紫蘭手也快,不消多久,便將人拾掇好。
這時候徐靜依才問:“萍娘呢?”
紫蘭回說:“一早萍姑娘便把冒哥兒和瑩姑娘送去了村長家,方才在燒火做飯,這會兒該做好了。”
一早送走一雙弟妹,想萍娘該是還沒同弟弟妹妹說出實情。徐靜依心中也有些無奈,但什麼話也沒說,隻是輕歎一聲後,便起身尋了出去。
四人匆匆用了點食後,便乘車往附近的山水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