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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
太子忍不住出聲。
“我朝敬重神仙,仙子若願留下,除封號封地之外,陛下還能下令舉全國之力,為仙子搜羅仙器法寶,必令仙子有朝一日,先於同道羽化登仙!”
隨著他的話語,左右禁衛羅列而出,作勢擋住他們的去路。
謝長安隻捏了個法訣。
隻是一個法訣。
金縷傘就已飄然旋轉而出,帶起的罡風將所有人都往後推出數十步,不少人站立不穩往後跌倒,張皇後和太子還是因為被侍從及時扶住才免於狼狽。
“我不欲動手殺人,諸位好自為之,若換了我同伴出手,就不止於此了。”
謝長安冷冷道,語氣已經沒了程元振記憶中熟悉的溫和。
他望而卻步,不像太子與張皇後那樣沒有眼色,隻是在人群後朝謝長安拱手一揖,以作告彆。
張皇後與太子倒是還有些不甘,但也沒敢再不識好歹,隻好眼睜睜目送他們離去。
“方才她扶著的人,好像是李尚書的二郎,你去查查。”張皇後吩咐侍從。
“母後難道還想通過李尚書威脅神仙嗎?”太子道。
張皇後沒理他,轉而問程元振:“你與那仙人曾是舊識?”
程元振:“是,謝神仙原名長安,原是罰沒入宮的宮人,自小在太極宮長大,奴婢僥幸與之有些緣分。”
張皇後溫言:“謝長安,倒是個好名字。我欲派人至李家拜訪,既是宮中於她有撫育之恩,想必神仙也不會不講人情,程內使可願同往?”
程元振:“這……奴婢宮中尚有要務,隻能拂逆殿下的好意。”
張皇後沒勉強他,轉身上了鳳駕,先行回宮,連與太子道彆一聲也無。
太子也不惱。
兩人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也問程元振:“程內使與謝仙子,當真沒有一點舊情可敘嗎?”
程元振多說了些:“仙凡有彆,縱然謝仙子從前是太極宮的人,如今早已修仙,就不能尋常視之。殿下對南嶽洞天的神仙們多有敬畏,緣何到了謝仙子這裡,反倒想不通了?”
太子:“你說得對,興許我是知道她的出身之後,方才有了與皇後一般的錯覺和輕視,多虧程內使提醒。你說,我要不要也派人上門去,若是讓皇後搶了先,怕對我們不利。”
不知道對方過往時,懾於她的態度不敢冒進,但在知道對方從前是宮人後,反倒覺得謝長安理應對皇權還有一絲敬畏。
說到底是貴人們平日裡見到這樣的人多了,一時忘記分寸。
程元振內心腹誹,麵上卻沒帶出來,依舊是和煦春風。
“最好不要,皇後一定會碰壁。我雖已許久不見謝仙子,卻早知她心誌甚堅,非池中之物。能熬過天下大亂,又出人頭地得修仙緣的人物,總不會比從前更柔弱可欺的。”
在他看來,太子與張皇後都差不多,但他既然已經押注太子,自然不希望對方乾蠢事。
太子有些遺憾:“那還有留住她的辦法嗎?”
程元振:“殿下若登基,南嶽洞天的仙人就還是國師,皇後想另請高明是為了與殿下分庭抗禮,殿下卻不好如此。”
太子歎一口氣:“罷了,就聽你的。”
他想想似乎還有些不甘心,生怕一個活生生的仙子就此倒戈張皇後,為其助力。
“這謝仙子在凡間還有親朋故舊嗎?”
程元振:“她全家都被太上皇賜死了。”
所以剛才沒有對你們橫眉立目動手殺人就已經不錯了。
太子:……
……
眾人回到李家。
謝長安卻忽然像看見什麼,將李承影交給李家人,讓他們先照顧好,她自己則匆匆出門去了。
狐狸一頭霧水:“她上哪去了?”
朱鹮:“她看見那隻貓妖了。”
狐狸:“黑不溜秋,醜得要死,這都能看見?”
朱鹮看她一眼:“你累不累?找個醋壇子自己淹死算了。”
狐狸冷笑:“我就不信你看見李承影那短命鬼不煩!”
朱鹮:“我不像你,整天就知道盯著這點事,修為毫無寸進。”
他說罷邁過門檻,扔下一句更為殺人誅心的話。
“跟不上她的步子,遲早會被她舍棄。”
哢嚓一聲,李家牆磚直接被狐狸掰下一塊。
阿謹:……
黑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
隻有耳朵微微顫動,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是修士,不是普通人。
她勉力想要睜眼,最終卻隻能撐開一條縫隙。
對方在她身前停下,熟悉的紅色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