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轉瞬已至白峭寒身前,身形之快,竟隱隱有劍心境巔峰氣象。
白峭寒麵色一變,三把劍旋即護住周身。
“道友何方神聖?!”
他見對方沒有馬上出手的打算,便也將準備反擊的動作硬生生收回,還主動報上姓名。
“在下白峭寒,散修一名,無意與尊駕及令友為敵。”
李承影不失時機告狀:“他還說要搶我的寶貝!”
白峭寒從善如流低頭認錯:“那是我厚顏無恥卑鄙下流,還請道友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承影覺得對方的臉皮跟自己多少有些不分伯仲的。
剛剛一對三,白峭寒還有餘裕說笑,如今隻多了一個謝長安,局麵立時就不一樣了。
謝長安看了李承影一眼,見他沒有受傷,方才將目光移回白峭寒身上。
“我不管你與雲生結海樓的恩怨,但今日你差點傷了我的人,要給個交代。”
白峭寒:“好說,今日之事的確是誤會,此物就當是白某的賠禮。”
他說罷朝謝長安拋出一個匣子。
後者接住。
白峭寒笑道:“雖不能說化敵為友,但也算贖過了吧,不知能否得知道友尊姓大名?”
“我姓謝。”
她隻說了個姓,頓了頓,又補一句。
“也是散修。”
白峭寒目中異彩連連,大有驚喜之意:“原來謝道友竟與我一樣,原來天下間也有散修能修至如此境界!”
謝長安聽出他的惺惺相惜,微微頷首。
“若有心,自可達。”
白峭寒大笑:“多謝道友為我解惑!”
他又看向翟子清和元知師兄弟,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麵上還是笑著。
“看在謝道友的麵上,今日暫且放你師弟一馬,下次再遇上,有本事你們就再找個靠山,若是找不到……”
他哼笑一聲,也不再說下去,寬袍大袖朝謝長安拱了拱手,行止頗是風流瀟灑,轉身便隱了身形,穿牆而去。
白峭寒忌憚謝長安,謝長安自然也不想輕易動手。
兩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若是硬碰硬,她雖然勝算頗大,但他們此行要去找折邇,如非必要,她不會在路上平白消耗靈力。
更何況這件事從頭到尾與他們沒有關係,全是翟子清師兄弟惹的禍。
白峭寒一走,爭端消弭。
餘下的場麵就變得越發尷尬。
翟子清的臉皮畢竟還未厚到跟城牆媲美,解釋的話在喉嚨滾了幾圈,不知道如何說才更得體合適。
謝長安沒有理他,低頭打開白峭寒留下來的匣子。
裡麵有兩件東西。
一枚白玉戒指。
一塊不太規則,寬度一寸不到的瑪瑙,能感受到淡淡靈氣,作用暫時不明。
這時元知終於悠悠醒轉。
他還不知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睜眼就看見匣子裡那枚戒指,不由叫起來。
“我的攏光戒!”
攏光戒是一件與封禪筆同階的上品法寶。
它本身不具備攻擊效果,能收攏周身光源,包括以靈力激發的刀光劍影,無法持久,隻是便於法寶主人利用這一瞬間猝不及防的空隙擊敗對手或逃走。
對大能修士而言,攏光戒很雞肋,但對還未達天人一境的中下層修士來說,這法寶還真挺有用的,起碼打不過的時候也能爭取時間逃走保命。
這東西是白峭寒從元知那裡奪來的,他走就走了,還要留給謝長安,給她添點小麻煩。
謝長安似笑非笑:“這是你的?”
元知:“當然是我的,難不成是你的?”
他還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過去時發生了何事。
倒是翟子清麵露尷尬,按住他的肩膀低喝:“住口!”
元知:“那明明就是我的攏光戒啊,不是被白峭寒搶走了嗎,怎麼又在她手裡?!”
“那是白峭寒送給謝道友的禮物,現在自然就是謝道友的了!方才若沒有謝道友,我們也不可能解圍,你彆再生事了!”
翟子清心裡對這師弟的不分時機也很是厭煩,此刻忍不住帶出幾分,又對謝長安拱手正色。
“方才命懸一線,多得謝道
友援手,還差點連累貴友,翟某實在過意不去,可我現在身上也沒什麼貴重禮物,不知謝道友能否留下地址,待翟某稟明師門之後,再親自攜禮上門致謝?”
元知還要說話,直接被他禁言術封了口。
謝長安點點頭:“道謝就不必了,你彆再半夜闖進來擾我們清靜就行,請吧。”
翟子清老臉一紅,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再度拱了拱手道歉,拎起師弟趕緊走了。
謝長安將攏光戒拋給李承影。
這東西對她用處不大,但李承影用的話卻不錯。
李承影打了個嗬欠,順手將戒指套到手上。
“救命之恩定情信物都齊活了,就差以身相許。若姐姐不棄,今兒就讓我侍寢吧。”
謝長安:“好呀。”
李承影:?
侍寢的意思就是,李承影將床暖好了,謝長安上去睡,李承影滾去打地鋪。
當然,他知道謝長安之所以不走,是為了防止再出現剛才的事情。
畢竟,如果昨夜她沒及時趕來的話,局麵就無法善了了。
一夜無話。
翟子清師兄弟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在他們麵前出現過,想是天還沒亮就走了。
元知雖然被寵壞了不知輕重,翟子清本身卻還是頗有眼色的。
他知道自己兩人要是還不走,就該更惹人厭煩了。
元知還絮絮叨叨惦記著他那個攏光戒,被翟子清狗血淋頭好一頓罵,他還不知輕重要辯解,翟子清直接二話不說打暈了往宗門帶。
他就不信這師弟糊塗,師門長輩也跟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