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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懸峰那些人,都被我放倒了。”
吳岐風好像知道手裡這個人質並不能完全威脅到在場所有人,沒等他們發話,就先開口了。
他聲音嘶啞,好似很久沒說過話,臉色青白,眼下兩抹紫黑,與當年送他們到山下,笑著說希望以後自己也能去離夢城長見識的少年判若兩人。
“若想要他們活命,就拿英雄怒來換。”
英雄怒乍聽意氣高昂,實則是一枚印信。
昭皇劍和英雄怒,都在曆代掌教之手。
前者已毀,後者仍在。
這件法寶也很神秘,旁人很少知道其用處,更很少在外露麵。
此人獅子大開口,赤霜山法寶無數,他都看不上眼,直接就要英雄怒。
沈曦:“尊駕連英雄怒都知道,何必假裝扶廣山弟子?”
吳岐風笑了笑,也沒否認:“這就要多謝你的劉師弟了,若不是他,我也輕易進不來這赤霜山。”
在場最為震驚的是劉琦。
他竟不知自己一時心軟救回來的,到底是扶廣山弟子吳岐風,還是早就被鳩占鵲巢,披著吳岐風外皮的老鬼。
“吳岐風被你弄哪去了?!”
吳岐風狡猾一笑:“瞧你說的,我就是吳岐風呀!”
劉琦又恨又怒,二話不說直接就動手。
他的劍倏然憑心意飛出,當真寒光一般斬向對方,去勢不可謂不快!
吳岐風好像也早就料到他會動手,錯步往旁邊避開。
李承影成了明晃晃的靶子,他脖子上橫著的劍甚至還未收回去。
然而劉琦的劍光已經收不回來了。
沈曦微微皺眉,抬起手想要阻止。
但他也能預見,吳岐風存了心要人質送死的話,現在再阻攔也來不及了。
偏偏,有人也出手了。
那劍光起勢比劉琦慢,落勢卻比劉琦更快。
幾乎在眾人還未看清之前,黑夜飛星已經落在吳岐風持劍的手上。
角度極其刁鑽,恰好將手打穿的同時,又將那把架在人質脖子上的劍打落。
血從吳岐風手上噴出。
人質周身忽然有火光燃起,眼看毫無生路的人質消失在原地。
恰在此時,劉琦的劍剛好殺至。
吳岐風避不開謝長安的劍光,卻不代表擋不下彆人的。
劉琦的劍如遇阻擋,在半空微滯,隨即被吳岐風甩飛出去。
下一刻,消失的人質重新出現在謝長安身邊。
他微微喘息,拍拍身上灰塵。
“幸好幸好!這移形符頭一回用,還真怕出岔子。”
謝長安沒說話,直接將他拉到自己身後。
李承影在她耳邊道:“我沒事,放心。”
謝長安微微點頭。
兩人的親密隻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來,眾人忍不住掃了一眼之後,都在強忍著不再去看,把注意力拉回眼下更重要的人身上。
劉琦見一擊不中,再要出手,卻被曹隨阻止。
吳岐風笑道:“幸好你同門勸住你了,要是你真再動手,我可不能保證你們鑒懸峰那些弟子還活著。”
“師兄!掌教!”
聲音遙遙傳來,由遠而近,響徹山穀。
一名弟子氣喘籲籲落地,淺色衣裳上沾了血汙。
他心急火燎過來報信,離近了才發現這裡除了人基本齊了。
曹隨:“出什麼事了?”
弟子仿佛是為了印證吳岐風方才的話而來。
“鑒懸峰、鑒懸峰那邊出大事了!”
此人原是天意峰山的童子,因天資不錯,被於春山提拔起來,平日裡也教些法術,今日他不當值,就在房內歇息,但翻來覆去總睡不著,便想著起身去幫忙巡山,誰知這一巡,正好就撞見倒了一地的鑒懸峰弟子。
說倒了一地其實也不大確切。
還是有些人是站著或坐著的。
隻是他們的姿勢相當詭異。
還有的人彎著腰,半跪不跪,腳尖觸底,人卻往前傾,以一種平時絕不可能做到的姿勢往前弓起腰,動作凝固,連臉上的驚恐也被定在某一刻,唯獨眼珠子還在亂轉,如此更顯詭異。
這些人不約而同,像被某種符咒或靈力定住身形,動彈不得。
能對一個人這麼做不算稀奇,但那附近零零散散數十名弟子,全都中了招。
那弟子哪裡見過這陣仗,當即震驚無比,大呼邪門,也不敢上手。
但後麵陸續趕過來的人不信邪,沒等他阻攔,就去扶倒地的同門,結果剛把人拽起手,對方的胳膊就紙糊似的撕拉一下被扯斷,血噴了那扶人的弟子滿臉,後者直接就嚇傻了。
他趕忙讓他們彆再動,自己則趕來找人求援,一路找,順著鬥法的動靜找過來。
弟子說罷,惴惴望著他們。
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吳岐風倒是越發得意:“現在可以證明我沒騙你們吧?”
沈曦:“若給你英雄怒,你待如何?”
吳岐風:“我自然可以幫他們解蠱,再離開赤霜山,後會無期,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