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生(1 / 2)

哢哢——

哢哢——

在地下廣場的群屍漸漸倒下。

被病毒與輻射改造過的喪屍軀體,在沒有外界血肉的刺激,開始自發進入到一種“休眠”的待機狀態。

這樣的狀態,是喪屍體內的病毒在保護它寄宿的宿主,以期下一次有機會再活過來,但就算是“休眠”狀態,身體依舊存在不可避免的消耗。

很多喪屍進入到“休眠”狀態,時間太久,真可能也就“永眠”,成為了一具乾屍,或者漸漸腐爛的屍體。

而在地下室廣場上的群屍漸漸倒下之時,

那一頭在白魔首領一陣又一陣尖嘯聲裡,似被刺激到的年輕喪屍,卻沒有如過去一般,與屍群的其他喪屍那樣進入“低耗能”的休眠。

它依舊在廣場上,腳步遲緩,動作僵硬,茫然地行走著。

在這頭年輕的喪屍眼睛,不再是如其他喪屍那般患了白內障似的,有一層厚厚的白膜,失去了視力,或者隻有很微弱的視力。

年輕喪屍的眼睛一個瞳孔轉黑,就如正常人類一樣,一個變白,就像之前被轉化的白魔。

在那一黑一白兩個瞳孔裡,這頭年輕的喪屍已漸漸恢複了視力,同時,與視力恢複的,還有一種被稱作“自我”的情緒。

在人類感染了病毒成為喪屍後,這個過程幾乎是不可能逆的,成為喪屍後,也幾乎不會再具有生為人時候的意識。

大腦被病毒摧毀和改造,哪怕大腦細胞裡偶爾出現一些記憶片段,這對於喪屍來說,也都是未知與陌生。

更何況,絕大多數的喪屍,根本連意識這種東西都不存在。

它們隻是被病毒驅使著,有了一種強烈的生理上的進食欲望,這種欲望其實也是病毒在起作用,讓軀體能夠攝入血肉能量,以便讓病毒寄宿的宿主可以更長久存在。

但其中的少數突變是存在的。

就像白魔。

某種聲音的震動和波頻,恰好刺激到了一部分大腦未被徹底破壞,或者畸變得符合要求,能夠出現新的意識誕生。

這是喪屍過去生而為人的特殊結構,所以才能夠做到的。

但即便是上萬數量的屍群,往往能夠誕生的數量也僅在個位數,連出現兩位數都不那麼容易。

隻是這個新生的意識,與過去身體裡的那個還是人類時候的意識,已完全不一樣。

它們不是一個人,甚至已經不算是一個種族。

生理上的一些構造在經過了兩次變異後,已經變得不太一樣。內部的dNA以及細胞等,更是有著彆樣的不同。

這也就是白魔的誕生和由來。

最初誕生的那頭白魔首領,發現自身的聲音能夠刺激到喪屍裡其他白魔誕生,從而有了群落,之後又形成了族群。

不過,這時候在這個地下擠滿了屍群的廣場裡。

那頭漸漸有了“自我意識”和“自我情緒”的年輕喪屍,似乎……又有些不同。

它身體上已經是被病毒所掌控,是一具喪屍。

但在意識層麵,它已然蘇醒。

隻是,蘇醒之後,這頭年輕的喪屍對於一切依舊茫然,它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是要離開這個地下廣場麼?可該怎麼離開?離開後又要去哪裡?

似乎這頭年輕的喪屍完全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等待——

等待——

無儘的等待。

慢慢的這頭年輕的喪屍也和其他喪屍一樣,進入到“低消耗”的休眠狀態。

等待著有一日,再次蘇醒過來。

……

避難所。

漆黑的夜幕漸漸散去,天色亮起。

呼——

一根十幾米長的柳條從六七米高的柳樹上甩下,仿佛章魚觸須似的,一把將地上的一具白魔屍體纏住,然後卷到樹上。

地上,一條條牽牛藤像是長蛇,不斷來回在地麵遊動,見到了有屍體擋在前麵,牽牛藤立即將這些白魔屍體纏繞住,刺啦啦地拖向食人柳和河岸那邊。

河岸邊緣。

吸血藻沿著長長的河岸鋪開,一條條吸血藻從水下探出,仿佛嗷嗷待哺的幼鳥,等著牽牛藤將白魔屍體拖拉過來,一把纏上然後拖進水裡。

此刻,遠遠的若從高處觀察,便可看見讓人震驚的一幕。

那狼藉恐怖的地麵,幾百上千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到處的斷臂殘骸,卻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消失。

十幾棵八九米高的巨大柳樹,枝條招展,將各種屍骸血肉卷起,一眼望過去就像是這些樹木結出了一個個碩果。

無數條藤蔓猶如活物,來回交織移動……河岸水麵上水藻搖曳,又有一株株仿佛長在地上的玉米投手,拔地而起。

圓滾滾的西瓜投手每隔一段距離就插在玉米投手中間,使得一眼望過去,黃黃綠綠,格外醒目鮮豔。

還有一朵朵紫麵白杆的大蘑菇,層層疊疊交叉排列,最裡麵一圈,還有新種植的碩大向日葵,金燦燦的搖曳生姿。

在這些這些魔植外圍和不起眼的角落,更有矮矮的一株綠植不斷冒頭,那是土豆地雷的枝葉。

高高的燈籠樹,每隔一段就樹立著,白日裡看不出太多端倪,但那挺拔的樹乾,就給人一種彆樣的美麗。

一排排厚實的堅果牆,仿佛一座座小山。

高高聳立在避難所外圍和內側兩個地方,給這個綠的世界,平添幾分厚重踏實。

放眼望去,以圓拱形的避難所為中心,周圍是一圈圈的綠色植物,奇特、怪異,卻又有著一種異樣的壯觀瑰麗。

似乎這就是一片植物的世界。

在蒼涼的荒漠和戈壁當中,那條小河與避難所之間,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綠洲。

草木葳蕤,植物豔麗。

且這片綠洲還在一步步朝外擴張,而在這些不斷生長異化擴張的植物群當中,一隻黑羽紅眼的烏鴉飛掠而過,發出“嘎嘎”的怪叫之聲。

在烏鴉飛過的一株巨大的柳樹旁邊,幾個人影正穿行而過。

那是兩大一小三個身影,其中大的兩個是一對中年夫妻,另外小的那個,則是個小女孩,正蹦蹦跳跳追逐著飛在天上那隻烏鴉,小小的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老……老李,我……我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

微微帶著發顫的聲音響起。

龔悅腳步緩慢,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那些或是怪誕或是豔麗的植物,一種難以形容的戰栗感充斥內心。

昨夜的經曆,龔悅在帳篷內帶著女兒,並沒有親眼目睹全部過程。

但那樣的嘶吼和聲響,她幾乎是全然聽在耳裡,也能猜測到經過是何其激烈。

再加上早晨的時候,李誌忠與她簡單說了一下過程,她基本是能夠還原出整個經過。

可——

縱然是那樣的一番激烈的戰鬥場麵,卻也趕不上此時此刻龔悅內心的震撼和某些稱作為惶恐、激動、興奮都交織的複雜情緒。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