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巢意誌是將自身淩駕在了所有的蟲族之上,以蟲巢的意誌為所有蟲族的最高準則。
雖然蟲巢意誌的目的同樣是為了蟲族的生存和發展,並且製定出來的各種計劃,一直都是朝著這個目標,延續著這個宗旨來進行的。
但在這個過程裡,蟲巢意誌是徹底影響,或者說能夠抹除蟲族所有個體意識的。
當出現了危險,或者需要犧牲,需要大量蟲族與敵人進行兌子的情況時,蟲巢意誌為了整體的利益,是會毫不猶豫的將一部分蟲族當做炮灰拿去犧牲,從而獲得更大的勝利。
這樣的決策或者說決定,對於蟲巢意誌來說,根本不需要摻雜太多的感情,一切都是冰冰冷冷的數字,可以用最理性的角度去判斷。
就仿佛一個人在玩一場遊戲,一切都是可以漠視的數字,不用考慮那些數字背後的存在,隻需要冷靜判斷,然後做出決策。
可即便是這樣,在整個泰倫蟲族之中,也不是所有的蟲族都真正能夠完全無視自身的。
像底層的蟲族,其實從誕生開始,就有著自己的生物本能。
狩獵、吞噬、殺戮、嬉戲……有這些諸多的習性和特點,同樣它們也會疼痛、畏懼、害怕死亡。
但從誕生之初的基因印記,使得蟲巢意誌降臨之後,這些個體根本無力抗拒,麵對蟲巢意誌,或者蟲巢意誌授權給的下一級單位,給出的任何決定時,完全沒有辦法對抗,隻能徹徹底底磨滅了自身存在和意識一樣的去服從。
這是一件無比可怕的事情。
當有一個如此強大的群體意識,能夠漠視任何個體的意誌,直接做出判斷與決定。
那個體的存在,在某種角度上來說,幾乎快要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整個種群已然成為了一台精密的機器,喪失了每一個個體的天然存在的必要性。
這是泰倫蟲族最為恐怖的地方。
而這個恐怖的地方,從魔植共生的角度來說,楊越覺得他或許也能夠做得到,但卻不能讓人類真就朝著這條道路走下去。
個體意識被剝奪,就將會使得整個種群喪失了創造性。
這是相當可怕的事情,那種可以理性的分析利弊,為了所謂的大局,將一部分進行犧牲,這本就是隻能用來做判斷的,將一切視為遊戲。
但當真正放到現實裡,放到實際的生活工作中,就應該知道每一個個體存在的背後,都關係到一個家庭,許多的個體。
自由意誌這種東西,從來是不可剝奪的。
人不是機器,也不是工具。
像魔植共生這條道路,楊越其實相信在他給出了一個方向之後,往這條道路上走的人多了,將會開拓出許許多多他此前從未想過的東西。
或許在今後可能有人能夠在魔植這條路上與他並肩,甚至徹底超越了他。
但他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威脅或者不對的地方,一切都是動態在發展著,有前進,有發展,有許許多多新的東西出來,若是他固步不前,超越他是必然的。
而他需要的也正是這種發展向上的力量,通過越來越多人的聰明才智,各種知識,不斷提升和發展創造出更好的一個未來。
楊越開發出魔植節點網絡,原因其實也是因為這個。
他現在能夠保證的是,自身的意誌相對獨立,儘可能不會大規模的乾涉到普通人的思維和想法。
或者說,影響是不可避免的,他所要做的是不將自己的意誌淩駕於眾人之中,在需要的時候,甚至能夠磨滅其他人。
這樣做對於他來說,短期內是可以整合出相當強大的戰力。
但這點戰力,對於楊越來說,他擁有其他更聽話更實用的魔植大軍,完全是不需要的。
反而,楊越要的是讓所有人的腦子動起來,想法、思維都活躍起來。
人類現在處於一個極度艱難的時代,需要的是一個個天才,以及所有人思想聚焦碰撞誕生出來的一團團火花。
魔植節點網絡毫無疑問就是一個這樣的產物。
它類似於過去時代的互聯網,能夠將所有的魔植共生者連接起來。
每個人通過自身的魔植,就仿佛一個端口一樣,登錄到由楊越在巨木那邊製定出來的巨型服務器。
然後,大家可以進行彼此的交流和創造。
在過去的互聯網時代,人類想要實現這種思維思想的溝通,還需要外在的工具,然後通過文字、語音、影像等手段,來進行交流。
現在這一步則完全省去,隻需要通過魔植節點,在內心在思維在識海這中,進行呼喚,就能夠實現快速的交流。
這種創舉,現在很多魔植共生者還沒辦法窺見其中的真正好處。
但像趙傳宏和李誌忠,這兩人在楊越將這東西拿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強烈的興奮感。
趙傳宏是經曆過災變之前的世界,自然對於這種類似於互聯網一樣的東西,有著相當大的期待性。
同時,他也明白楊越將這東西拿出來,其實完全是一片公心。
畢竟,魔植節點網絡的存在,其實就間接證明了楊越完全有能力直接通過控製魔植,將所有人的思想和行動都納於他的意誌之下。
但楊越並沒有那樣做,反而將這塊拿出來,交到了千米高的巨木上。
這是公心。
儘管李誌忠和趙傳宏其實都知道,楊越既然能夠拿得出來,也隨時能夠拿的出去。
但真正能有這個態度,這個姿態做這件事,已經算是相當了不得了。
現在這個時代,不是災變之前的時界。
一個末日世界,一個具備了超凡力量可以稱作“自然之神”的強大能力者,他的任何野心和行動,其實無需遮掩。
因為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了可以製約他們的力量。
唯一能夠讓他們自我約束的,從來都是心中的道德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