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什麼東西?”
見到那隱約出現的大量黑影,城牆上方的李誌忠和趙傳宏兩人神經再次緊張了起來。
其他剛剛因為半人馬軍隊剛剛離開的眾多魔植共生者,繃緊的心弦尚未鬆弛下去,這一下也立即再度拉得筆直。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打起了精神,大家都很清楚,在方才那些半人馬離開之後,不可能還會有什麼援兵再次到來。
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二。
在這個末日廢土的世界裡,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蕪貧瘠。
不能說沒有其他幸存者營地對於希望綠洲有所知曉,但以在這個世界生活的魔植共生者們的了解,幾乎他們所知曉的每一個幸存者營地,都是自掃門前雪,不會去管其他人的事情。
事實上,在過去也不是沒有過相互依存保暖的營地,彼此之間遇到了問題,互相支援。
但距離的限製,力量的弱小,還有資源太過缺少,最終造成的結果那就是一方的幸存者在麵對另外一方遇到困難時,要麼是有心無力,要麼是袖手旁觀坐視其被摧毀,然後順理成章的接受對方的營地和資源。
這在過去,他們這些幸存者們都見得多了。
很多人都是輾轉過許許多多的營地,最終才流落到了希望綠洲,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所以現在來的不可能再是什麼援兵,最大的可能隻會是他們一直在等待的蟲群。
嘎吱,嘎吱吱——
詭異而古怪的叫聲越來越近,眾人都能夠聽得到那密密麻麻而又細碎的腳步聲。
那在下一個突然之間那些腳步聲一起消失。
就在燈籠樹強光照射的邊緣地帶,那些冒出嘎吱嘎吱詭異怪叫的黑影們,似乎感受到了明亮的光線的照射,所以齊齊停在了黑暗裡。
李誌忠和趙傳宏還有其他眾多魔植共生者,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的精神都緊繃到了極點,從前麵開始緊張的等待,到後來發現是陳楚帶著半人馬大軍前來支援,所有人的情緒都有種被吊著的感覺。
這感覺真的是讓人很不舒服,很難受。
那種即將來臨,時刻準備,但中間被打斷,此刻卻又知道應該是他們等待已久的敵人到來。
中間一點小小的波折,有時候就能夠讓人心頭聚攏的那口氣不自覺的泄了。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就是如此。
不過,此時此刻,城牆上的眾人,精神還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雖然因為方才陳楚帶著半人馬回來支援這個小插曲,大家的情緒稍稍受到一點影響,但畢竟方才那是感覺援兵到來,情緒並未真的受到影響,甚至一些人還因此受到鼓勵一般。
不過,無論他們之前的情緒為何,這一次,這個時候,都是徹徹底底的拔升到最高。
嘎吱——
在燈籠樹強光照射的邊緣地帶。
所有站在城頭的人,遠遠的都眺望到了那黑暗與光明之間,一個身影從黑暗裡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頭角崢嶸的怪物,身長兩米多,體型有幾分類似恐龍,全身覆蓋著厚厚的甲殼,兩條特化的前肢與某種槍械形狀的東西徹底融合在一起。
這怪物出現之後,遠遠的望著城頭的眾人,猙獰恐怖的麵容上,一雙黑溜溜仿若複眼的眸子內,滿嗜血和殘暴的殺意。
“嘶——”
城牆上的眾人看到這頭怪物的模樣,一時也都有些被嚇到。
這是槍蟲。
眾人之前已經見過,也並非是因為這一頭槍蟲,讓他們心生恐懼。
而是在這頭槍蟲背後,密密麻麻的其他槍蟲也都展露出了身形。
以堅果牆外麵的荒野,僅僅是這個照麵出現在燈籠樹強光下的槍蟲,數量就數以萬計,而在那些燈光無法照射到的黑暗裡,還有著大片大片不停朝前麵壓過來的陰影。
那種仿佛黑雲壓城城欲摧一樣的感覺,一時間令城牆上的眾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其中李誌忠和趙傳宏兩人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之前一切都有楊越在前麵頂著,他們雖然也直麵過很多危險,但都沒有真正扛過這樣重大的責任,這樣關係人類生死存亡的重擔。
但現在真正輪到他們自己做主的時候,才會發現那種壓力是何其龐大。
在沒有直麵這些蟲群的時候,那種壓力還隻是有些不太真切,或者說剛才是類似於人腦補出來的隱形壓力。
其實壓力這種東西,多數時候都是人的心理因素在作祟。
可當現在直麵這些蟲群的時候,這個時候給人的感覺就不同,一瞬間仿佛壓力有如實質。
“所有人沉住氣,不用怕!我們已經打敗過它們好幾次了。”
趙傳宏的聲音在堅果牆城頭的魔植網絡之中響起。
儘管趙傳宏此刻額頭滲出了冷汗,但他通過魔植網絡傳遞的情緒依舊穩定。
“我們曾經打敗過喪屍群,再恐怖的怪物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你們每一個人都魔植共生了強大的能力,你們不再是普通人,你們都是超凡者,這些怪物儘管恐怖惡心,但他絕對不是你們的對手。因為我們還有自然之神賜予的強大力量,等到這些蟲族怪物向我們發起進攻的時候,我們整個希望綠洲所有的魔植都會朝它們攻擊,大家都要沉住氣,不用擔心這些該死的蟲子!”
李誌忠的聲音跟著也在堅果牆城頭的魔植網絡裡響起。
他和趙傳宏兩人的情緒雖然有些緊張,但兩人都是有過多多年率領其他人經驗的管理者,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雖然他們都清楚,等一會兒真正戰鬥的主力並非這些魔植共生者們。
真正能夠對龐大數量的蟲群形成毀滅性殺傷的,還得是在整個魔植領域廣泛種植的各種魔植。
可也有一點很簡單,那就是這些魔植共生者若是被嚇得失魂落魄,失去了膽氣,那麼很可能會造成整個魔植領域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