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溫延珵。
“5號上午。”溫延珵說道。
“那好幾天,來得及,浩浩這幾天總歸輪得上一天休息的,到時候後來看看他大姨,和你們年輕人也有的聊。”張卉圓張羅。
餘音沒接話,溫延珵應了一聲,表示尊重。
在長輩眼裡,溫延珵就是個溫文儒雅的年輕人,謙卑有禮,也沒有脾氣。
吃過飯後,小姨夫妻也沒有多逗留,說是家裡還晚上有客人來,得空了再過來。
張卉敏也是要收拾的,便沒有要留她們的意思。
上午收拾好樓下客廳,下午就要收拾臥室了,餘音上樓之後才看到原本溫延珵以前住過的房間,已經被幾個收納箱占據了,但她不記得自己放過啊,剛拿行李箱上去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她推門出去的時候,溫延珵站在了門口。
“你怎麼上來了?”
“看看你有什麼要幫忙的。”
餘音想下去問她媽媽怎麼回事。
“房間都被堆了東西,你可能沒辦法睡在這個房間了,家裡也隻有這一個客房。”餘音解釋。
勸退。
他明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和阿姨說下,我去附近的酒店開個房間住。”溫延珵停頓了幾秒鐘,再開口說道。
溫延珵的眼神垂落下來。
酸澀和失落在他的眼神裡彌漫,餘音是這個意思,又不
是這個意思。
他要這麼以為就這麼以為吧,省得自己會錯意也不好。
其實她想要說的是,實在是她房間是一米五的床,有點窄,兩個人睡可能是有點擠,也不知道他這長手長腳,會不會不習慣,問他的想法的,可他要這麼理解,就這麼理解吧,大家都不用擠。
溫延珵手扶在了行李箱的把手上,餘音就聽到張卉敏在樓下喊人,是喊她,她走到了溫延珵的身邊交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一會兒陪你去。”
到了春山,她知道溫延珵老家不在這兒,總歸她要儘地主之誼。
溫延珵見她匆匆跑下樓。
半開的門裡,那間客房的陳設都清晰可見。
六年前,他就住在這裡五個月,卻也一點都沒有留下自己的痕跡,他來時怎麼樣,走的時候還是怎麼樣。
後來這個房間睡過誰,他也不知道,仿佛這五個月都未留下任何的記憶點一般。
溫延珵沒有等她上來,拿著行李箱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去。
六年前,他也是這樣下樓,先是經過餘音的臥室,她不在臥室,他沒有和她告彆,就這麼從餘家離開。
一切隻是在重複。
自己和餘音,哪怕用一段婚姻關係去綁定。
結果似乎還是一樣。
溫延珵站在樓梯最後一節,從樓梯口能看到客廳裡的人,他握住行李箱把手的手指,指關節疼痛不已。
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