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來得那麼快。
溫延珵所有的事情都是抱著餘音去完成,刷卡,開門,都沒有把她的人放下來,餘音也是勾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先去洗個澡好不好?”他低頭,額頭頂住了她的,她的額頭在燈光下都腫成一個包了,他的心顫了顫。
如果在周望景和他說,忍不住就去找老婆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發,她是否都不用吃這些苦頭了。
自責在他的心裡泛濫。
餘音怯懦地點點頭,他們結婚以來,她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溫延珵的心裡早就兵荒馬亂,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他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溫延珵把她抱到了浴室裡,這裡並不是度假村,隻有淋浴房,溫延珵現在隻能把她放下來了,“自己可以嗎?”
她的腳尖落地,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冰涼。
餘音從未想過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始。
她伸手拉過了他的手掌心,搖了搖頭,“溫延珵,你彆走。”
熾熱的暖光從頭頂泄下來,籠罩住他們相擁的身體,溫延珵摸著她的頭,“我不走,就在外麵,你有事就喊我,好不好?”
無比溫柔的聲音比水流更細地淌落進餘音的耳蝸裡。
她努力點點頭,溫延珵這才放開了她的人,餘音扣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回來,低著頭,咬著唇,“其實……他沒有得逞,我……”
溫延珵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骨,讓她不夠勇敢的眼神看向了他澄澈的眼眸之中,停頓了幾秒鐘之後,他的嗓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沁出來的,“你認為我是在等你這個答案嗎,餘音,你太輕看我了。”
她今日無論出事與否,和她本身無關,他不會苛責她任何,隻是心疼,疼抓著他的心臟撕扯著,一遍一遍。
他望進了她的眼睛裡,想要讓這雙眼睛看看清楚眼前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餘音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眸,印上了他薄薄帶著涼意的唇。
觸碰的刹那。
他已然嘗試到了血腥的味道,她的唇是破的,是出過血的,她的額頭是紅腫的,在被搭救之前,她經曆了什麼,他不能夠想象。
而他卻坐在車裡,什麼都沒有做。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際,把她一把攬住,抱起來,仿佛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將她擁住,又像是極儘細膩和溫柔回應了她的吻。
她在用她的方式忘記痛苦,而他也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幫她療傷,忘記這些不好的記憶片段。
浴室的空間極小,粗重的呼吸交錯,她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喘息,和每一次都一樣,他們接吻,總是像能一世紀這麼久遠。
他的掌心摩挲著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餘音,在我這兒,你一如既往。”
她閉了閉眼眸,淚水濡濕了眼瞼。
溫延珵讓她抱了一會兒,才從淋浴間退了出去,原本詢問她的意見是今天去錄筆錄還是明天去,她說要今天去,他就讓她早點洗澡了。
洗手間的門關上。
餘音甚至都不敢去看鏡子裡的自己,剛溫延珵直接把她抱進了淋浴間,她也清楚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不堪,她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站在溫熱的水流裡,熱水衝刷著她的每一寸肌膚,雖然李暑光沒有得逞,但是想到他的手曾經在自己的身上觸碰過,她就覺得反胃惡心。
水流聲停止,淋浴間的玻璃推門推開,餘音探出頭,朝著外麵喊道:“溫延珵,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