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也是最高興的一次。”
哪怕隻是短暫地逃離。
餘音聽著就有些疑惑了。
初見的場麵,其實她記得已經不是很清楚,穿著單薄,惹人討厭是餘音一開始對他這個人的設定。
但確實是會被人吸引去看的容貌。
哪怕隻是破舊的衣服,可乾淨到一塵不染。
“我的生活很簡單,從小到大隻有一個人,所以沒辦法去理解你和他之間青梅竹馬之間的情感,我的父母也沒有你的父母一般感情好,勉勉強強維持和諧到我高考後,他們就分開了,因為成年了,我沒有選擇任何一方,一直都是一個人。”
隻有一個人,不是他不願意去交朋友,隻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餘音掃過他的臉,他臉上是沉重的,回到這個已經沒有人煙的村落,他顯得孤寂而落寞。
原來,這是他不願提及父母的時候。
那年高考,他那麼風光的時候,卻要麵臨父母離婚,還要讓他去做選擇,餘音還怪他白眼狼不辭而彆。
她現在有點怨恨那時候幼稚的自己了。
怪不得他去了京市之後,就沒有回過老家,是不願意麵對這裡過去的傷痛吧。
餘音走到了他的麵前,抱住了眼前的男人,“以後,你都有我了啊,不是一個人了,一直都不會。”
溫延珵一動不動,因為她這句話的威懾力足以將他整個人的情緒摧毀。
這裡像是他一個不願意回頭的開關。
可今天,他想要把她帶入到自己曾經的世界裡,哪怕這個世界並沒有她的那麼美好。
“嗬,餘音,你在可憐我是嗎?”溫延珵垂下眼眸,眼眶裡的濕潤沒有轉化為淚水落下來,隻是酸澀在不停盤懸著。
餘音的心陣痛了一下。
他明明故事都還未說起多少,可她卻不由自主想要為他療傷了。
這是可憐嗎?
可憐他曾經是隻受傷的小狗嗎?
如果不是。
那是什麼。
她現在回答不是,好像有些虛假,但心裡的想法複雜而歸納不出一個合適的答案。
“我可憐過去的你,和你可憐醫院外沒錢的我是一個道理,這樣的等價,你明白了嗎?”她抬頭,用合適的比喻去解釋。
“那就一直這樣,可以嗎?”
溫延珵的一句話,怔住了餘音所有的思維方式。
這是溫延珵會說的話嗎?
他需要可憐嗎?
此刻的溫延珵,任誰說是這個破敗小村落走出來的都不會相信,企業高管,薪資已經超越了同齡人,在京市有房有車,多少人豔羨的對象,還用可憐。
他對可憐大概有什麼誤解吧?
餘音伸出手,踮起腳尖,努力去夠他的後腦勺,“摸摸你,可憐的小狗,跟我回家去吧,既然這裡都是不好的回憶,那我們以後就再也不要來了。”
她替他做好了決定。
六年後,溫延珵重返這裡,他也是沒想到的。
原本想要逃離的地方,再回首,看到身邊的人,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去麵對。
餘音拖著他的手掌心,把他給拉走。
她忽然感覺得到他那種缺失的安全感,是因為從小到大一個人的習慣,她早知道就不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