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嫵垂眸,看著卑微的男人。
若非她在他身上吃儘了苦頭,這會兒她真會被感動到。
京市的高嶺之花,周京淮,哪個女人不想要占有?
隻是,她已經遍體鱗傷了。
周京淮這個人,就像是裹著蜜糖的砒霜一般,看著漂亮實則有毒。
葉嫵怕了,不敢再嘗了。
她低喃:“一輩子那麼長,誰能保證呢?周京淮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葉嫵抽開了手,她在夜色中走回屋內,幽黑深邃背景,隻有她睡衣的一角翠色。
周京淮仍跪在那裡……
雷聲隱動,雨滴如竹,打在周京淮的身上,如同萬箭穿心。
葉嫵走到二樓,就見著徐燦楓堵在樓道口,一雙眼睛盯著她,她繞過他:“半夜怎麼不睡覺?嫌我交給你的工作不夠多?”
小狼狗跟在她後頭,忍著氣嚷嚷——
“嗷,你下樓去見他。”
“你竟然下樓去見他,你心疼他了?”
葉嫵假意不懂:“你現在是捉奸大隊的?我要不要給你發加班津貼?”
小狼狗扶著人進屋,慫了腦袋說:“反正你不許見他,不許給他好臉色,不許跟他和好,聽見了沒有女人?”
葉嫵原想逗他幾句,但心裡總歸柔軟,她順著他的毛摸摸,低低開口:“徐燦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結婚兩年,生意場上早就經曆過無數,現在更是懷著前夫孩子,怎麼樣我們都是不適合的,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明天就搬回家裡住吧。”
徐燦楓不肯走,磨磨蹭蹭地嚷嚷——
“哎呀,我就開個玩笑,你這女人當真了。”
“我爸同意我住這裡的,讓我和你學真本事,不許拒絕。”
……
葉嫵拒絕不了撒嬌的小狼狗。
清早,周京淮離開了。
後來一周,周京淮時常出現在各大媒體上,榮恩收購了一家公司。周京淮應該是生病了,樣子憔悴但仍是英挺矜貴的,所到之處都是眾星捧月、風頭無二。
那些報紙,被徐燦楓全部收起來,不叫葉嫵看見。
葉嫵也慣著他。
隔了幾日,山上楓葉紅了,葉嫵和母親去靈妙寺為腹中孩子祈福。
向吟霜捐了一筆香火,想要慧靈大師給孩子起個齊全的名字,護佑孩子一輩子平安無憂,來之前她與丈夫商議過,這個孩子跟著媽媽姓葉,算是報答阿婆的恩重情義。
大師盤著念珠,笑笑:“這個孩子還是姓周好。姓周能擋一擋煞氣、遇難成祥。”
向吟霜直覺,大師莫不是個騙子,是周家的托兒。
走出寺廟,她與葉嫵閒聊,兩人都覺得大師收了周家錢財。
天色已近黃昏。
楓葉在夕陽的照耀下,更是紅豔似火,遠遠望去如同一團團紅雲。
兩人散步來到停車場,來時的房車卻不見蹤影,向吟霜以為司機下山買香煙了,正想著回去發落呢,耳畔就響起一道如沐春風的聲音——
“我讓司機先回去了。”
“媽、阿嫵,我送你們回去。”
……
母女尋聲望去。
周京淮站在一輛鋥亮的黑色房車旁,一襲深灰風衣,裡頭是黑色襯衣西褲,手腕間的銀色表盤點亮了一身風華,著實貴氣好看。
向吟霜看了半天:確實人模狗樣。
周京淮打開後座車門,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前些天病了,怕傳染給阿嫵就沒有過去,現在病已經好了。媽,您先上車。”
向吟霜暗忖:能伏低做小到這程度,周京淮,確實是有點兒東西。
當然,她不可能坐他的車。
就在向吟霜想招時,一輛騷包的粉紅勞斯萊斯開了過來,停在了向吟霜和葉嫵麵前。
車窗降下,是徐燦楓年輕張揚的麵孔。
他跳下車子,殷勤地開了車後門,露出一口白牙:“媽,您先上車。”
向吟霜撲嗤一聲笑了。
就連葉嫵的嘴角,都流露出一絲笑意,有徐燦楓的日子確實開心。
這種情況,周京淮都能臨危不亂,甚至還體貼地幫著關上車門,交代小狼狗注意安全:“你們葉總懷著身子。開車仔細一些,不要急刹車。”
小狼狗恨得牙癢癢,真會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