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蘭腦海裡想著這件事,連什麼時候走出了大院門口都不知道。
等她回過神來,最後一輛公交車回來了。
車上下來一個身懷六甲的年輕女人。
對方穿著小洋裙,身上散發著貴氣。
顧玉蘭想起來了,這是另一個團的團長老婆白從梅,她在市裡的圖書館上班,之前她剛過來大院住的時候原主還因為嫉妒她的穿著打扮,和對方吵了一架。
抨擊她是資本主義的小姐。
雖說這個年代不像以前,但還是把白從梅氣得夠嗆。
本來段清驍和對方團長的關係挺好的,被原主這麼一鬨,兩家的關係徹底僵了下來。
此時,顧玉蘭想到之前發生的事還有些尷尬,默默轉了個身往回走。
本來看到顧玉蘭開始擔心的白從梅,也暗自舒了一口氣。
晚上了,除了站崗點有人值班,路上壓根沒有人。
顧玉蘭想著白從梅自己一個人走路不安全,索性放慢了腳步,要真有什麼,還能有個照應。
白從梅這會兒才懷孕七個多月,因為懷的是頭胎,且是雙胞胎,所以從懷孕起就很注意。
但不知道是不是怕什麼來什麼,儘管白從梅已經很小心了,腳下還是一滑,身體的重心直直往後倒去。
“啊——”白從梅痛苦的叫出聲,手還緊緊的護著肚子,身下開始一陣一陣的疼。
顧玉蘭一轉頭,看到她白著臉躺在地上叫喚,心裡“咯噔”一聲。
這怕不是要早產!
她急急跑過去,看著白從梅痛苦的臉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沉著:“你彆大聲叫,保留點體力,我現在就去醫院找人過來!”
說著,怕白從梅不相信自己,重重的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你和孩子一定會沒事的,要是騙你的話,我不得好死。”
白從梅痛暈過去之前,視線裡看到的就是顧玉蘭奮力朝醫院跑去的景象。
段清驍這會兒剛吃飽,美味的紅燒排骨滿足了味蕾,讓人心情都好起來。
麵對蔣文豔上門來送飯的好意,段清驍站在家門口,謝絕了。
他把人攔在門外,本就是覺得大晚上的,一個女人隻身來他家,影響不好。
蔣文豔抿了抿唇,無法對段清驍說自己是他未來老婆,隻能暗搓搓的提醒他:“顧玉蘭不是好人,你……還是小心她,免得她拖累你。”
段清驍皺著眉看了她一眼。
越發覺得奇怪。
平常這些左鄰右舍的嫂子們這麼說他還覺得正常,畢竟她們對顧玉蘭有一定的了解。
這蔣文豔才認識他,就這麼說?
沒等他品出這裡麵的頭頭道道來,樓上陸棋飛的通訊員便急急從外麵跑來。
看到段清驍和蔣文豔,他神色焦急道:“段團長!趕緊去醫院吧,顧玉蘭把從梅嫂子害得早產了!”
段清驍腦袋“嗡”的一聲,本來吃了顧玉蘭做的晚飯,他還覺得顧玉蘭有所改變,結果轉眼就發生這種事。
這顧玉蘭這回是捅了大簍子了!白從梅身上可是三條人命!她怎麼敢的!
蔣文豔也是狠狠皺了皺眉。
白從梅怎麼會這個時候早產?她分明是兩個月後才生的!自己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想到前世自己經過白從梅的幫助而做成的事,蔣文豔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忙扶著著急的段清驍去了醫院。
他們幾人到醫院的時候,顧玉蘭正坐在產房外麵的椅子上,產房內,傳來白從梅痛苦的叫喊聲。
情況顯然不太好。
段清驍看著昔日的好友,再看看沉默低頭的顧玉蘭,胸口狠狠的起伏著,要是白從梅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真出什麼事,自己都救不了顧玉蘭!
顧玉蘭瞥了眼跟在段清驍身後的蔣文豔,站起身來:“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陸棋飛恨得咬牙切齒的,自己的妻子還在裡麵承受痛苦,顧玉蘭怎麼能當個沒事人一樣!
她是怎麼能夠說出這種冷漠的話!
但看向段清驍,他還是強忍下要動手打顧玉蘭的衝動。他相信段清驍會有決斷。
蔣文豔本來就氣,自己本該是白從梅的救命恩人,卻因為這件事讓自己失去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