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溫與皺著眉問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許借錢給她?”
女警人都被嚇懵了,她結結巴巴的說:“我本來也不打算借的,都是他們在旁邊說我。”
女警指著病房的那些人,委屈極了。
病房的人都紛紛彆開眼睛,反正他們隻是說了句話,也沒有非要她給。
溫與歎了一口氣,蘇小洛離開時囑咐他,一定彆讓時春梅有錢。
他原本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現在明白了。
“溫局,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責怪她也沒什麼意義了。”男警員勸著。
女警員紅了眼圈。
這也是她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情況,哪有母親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的?
“時春梅有尋死的意向,才從天台上救下來,讓你們看緊一點兒。”溫與皺眉,真是走開一會兒都不行。
溫與有些暴躁了。
時春梅死了,就意味著線索斷了。
第三天,來給時春梅收屍的是一位老太太,她被自己的兒子攙扶著。
蘇小洛盯著老太太看,大概七十多歲了。
她是時春梅的大姨。
老太太眼睛不好使,她諾諾的說著:“春梅這孩子,小時候曾經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這孩子懂事,也老實。天沒亮就起來把院子掃了,再把熱水做上,開始做飯。吃了飯,又是刷碗又是喂他吃飯。”
邊上已過中年的男人紅了眼。
“我跟他爹下地乾活可放心了,春梅啥都能乾。”老太太落下淚來。
“後來,她爸媽過來尋人,春梅躲在屋子裡死活不走。最後被她爸拿著掃把追的滿院子跑,這才走了。”
“再後來,聽說她爸讓她嫁了一個人。命不好,能怪誰?”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抹著眼淚說道:“春梅啊!你這孩子,命苦啊!”
中年男人說:“春梅姐她爸媽不肯來,我媽說什麼也要再看春梅姐一麵,她總說當時要是不把春梅還回去就好了。”
蘇小洛看著漂浮在角落的魂魄,她落下一滴淚來,默默地跪在地上。
殺了兒子,是希望他能不再受折磨離開這個世界。
她自我了結,是不想再輪回轉世,當人太痛苦。她寧願墜入牲畜道,也不願再經曆世間的一切。
但是現在她後悔了,她想變成人,想跟大姨在一起。
“蘇小洛,還有沒有辦法?”她苦苦哀求著。
“沒有辦法,人死不能複生。”蘇小洛冷靜的說著。“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是啊!
一步錯步步。
這個案子讓溫與的心情很沉重,兩條人命,說沒就沒了。
他站在天台上,點燃了一根煙。目光微眯,盯著底下。
三層半的高度,還是有點高的。時春梅衝下去時,幾乎是沒有帶一絲的猶豫。
“如果時春梅的父母給她一點兒關懷,她會對這個世界毫無眷戀的離開嗎?”溫與傷感的問。
“包辦婚姻的荼毒,在某些地方還很盛行。女性地位低下,沒有存活的資本。”蘇小洛曾跟師傅走過不少地方,見到的悲劇又何止一個時春梅。
“是啊!如果社會風氣不改,會有更多的悲劇發生。”溫與感慨的說。
兩個人在天台上站了很久。
舊社會的糟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