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歡聲笑語,母親宋蘭花在煙熏火燎的灶台間,快速揮動鍋鏟翻炒麅子肉,用盆做著粉條拌白菜心。
炕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蘿卜燉野豬肉,紅燒大肘子,酸菜蘿卜燉粉條,炒麅子肉,還有拌白菜心……有硬菜有涼菜,特點是量大!量大管飽。
葷香味兒和油水味兒飄在整個家屬屯裡。
家屬屯裡有獵戶進山的人家,今天都是實打實的熱鬨,挨家挨戶串門也多起來。
宋蘭花把手在圍裙上抹了抹,扭頭喊道。
“李曉,去你陳姨家瞅眼,要是陳姨擱家就喊過來一道吃飯。”
“妥嘞!”
李居安沒叫妹妹李曉自個去,他跟著一道去請陳姨。母親嘴裡的陳姨,就是陳家寡婦,老陶的相好。
家屬屯裡但凡一個姑嫂知道這件事,整個村都知道這件事。老陶早年死了媳婦兒,陳家寡婦又死了漢子,現在幾個兒子在縣城裡又用不著她帶孩子,加上娘家爹媽沒了,隻有外嫁的兩個姊妹,她和老陶也算得是一場黃昏戀。屯親們嚼了一陣的舌根,也就看淡了這件事。
母親知道李居安受了老陶的恩惠。無論是白送的大虎,還是老陶教李居安槍法,都是實打實的李家受到實惠了。她不方便直接喊老陶來,隻能喊來陳家寡婦,一會兒有菜也叫陳家寡婦帶回去,和老陶分一分,權當她感謝老陶對李居安的照顧。
李居安放下手裡的柴火就和李曉一道奔出去。
青川犬大虎一瞧李居安跑得方向,機靈的很,立馬明白了,也跟著李居安一道跑。
屯裡陶家老宅。
陶家老宅門口,李居安碰到了陸家爺叔。
陸家爺叔正在問老陶借獵狗。
陸家爺叔神情非常激動,一手鉗箍住孫為民的胳膊,一手拉住孫為民親爹,怒氣上頭梗得臉紅脖子粗,眼底都憤怒地布滿血絲,太陽穴神經一根根綻開
暴起。
“老陶你倒說說看!不來借狗怎麼進山?”
“咱家大黃明顯就踏馬是出事了!孫全德,你特馬養的好兒子,你們特娘的把我家狗借走了,狗沒回來不知道找?”
陸家爺叔是真動氣,他不好揍孫為民一個小輩,但孫為民的親爹孫全德年輕時候還請教他打獵的本事,他是實打實地攥緊孫全德的衣領怒吼。
整個邊上還站著瑟瑟發抖,低著頭隻敢埋頭看腳尖的陸家兄弟,陸誌強,和陸錦揚。
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孫為民,徹底萎了。他麵對暴怒的陸家爺叔,和陸家兄弟一樣覺得害怕。他小時候就被陸家爺叔嚇過,心理陰影很重。
孫全德討饒,賠著笑臉,“叔,咱倆家都幾十年交情了,這點信任必須得有啊。這樣,大黃我孫某打包票,肯定幫你找回來!完完整整帶下山。”
陸家爺叔還在憤怒好一通怒吼。
“艸!好話賴話都是你們孫家在說!你們把我家狗借走了,沒回來不知道找啊?要特麼是你們孫家自家的狗,主人還在山裡,狗丟了,你們特馬會不去找?還在山裡轉悠個好幾天?告訴你!要是咱家狗出事,咱們兩家這個仇就踏馬是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