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逗完小孩,隔了一天和陸誌強趕林場小火車去了趟縣城,將老虎崽子生皮賣了。
陸誌強盯著賣老虎崽子皮很久,指望著能賣個好價錢他就能換一把大54。
他們披著狼皮襖子,手上揣著大悶子,在鬨市擺攤。他們把一張毛色鮮亮有光澤的老虎崽子皮,掛在柱子上,當街叫賣,地上還擺著製成生皮的狗獾皮和貉子皮,還有十幾隻帶籽曬乾的母豹子。
集市人來人往,最多的就是當地獵戶。
李居安瞅見一個攤位有黃鼠狼皮出售,體長小的黃鼠狼皮,長度不足30厘米的,灰黑色的一般在一二十元人民幣一張,黃色的大約二十到三十元。若是若從嘴至尾全長超過40厘米,且無任何破損,毛發光澤,每張能賣到60塊錢。
來往的南方皮貨商人也很多,有不少做驢皮生意,大多是為了拉去廠裡做阿膠。
當地每家每戶幾乎都有幾張皮子,驢皮、騾馬皮,商人從附近收上去後,好拉去南方轉手賣,賺中間的差價。驢皮得靠搶。大商人會去各地的屠宰場收皮子,來集貿市場收的客商,除了收驢皮,其他皮子也會收。
李居安出發前給龐多來打過電話,叫他今兒個來集市上瞧瞧,龐多來說他最近打算撤了,先回南方一陣,等得閒了再過來。走南闖北的皮子客商很多,但大多是詢價,真買的少,壓價也狠。李居安遞過去一根煙,和他們嘮起來。
“隻收驢皮呐?這年頭驢皮生意好做不。”
接過煙的商人,叫程國良,他年紀也不大,剛30歲出頭。之前他不是做驢皮商人,是阿膠廠的供貨商,後來乾不下去,就轉行做皮子商人。他點了眼皺眉深吸一口氣,吐著白色煙圈,打開了話匣子高聲說:“驢皮生意從來就沒好做過!”
他頭痛的很,屠宰場,和皮貨商人都精明著嘞。無論是皮貨商人,還是他直接從屠宰場拉貨,都會被缺斤短兩,防不勝防。比如皮貨商人往驢皮裡藏沙子,給驢皮潑水,都能增加重量。
還有的屠宰場小伎倆玩得花,故意在驢蹄子,驢耳朵,驢嘴上留肉,用針把肉縫在裡頭。這樣送上去的驢皮,還得多加一道工序,究竟能有多重,必須運進阿膠廠才能知道。
他每天領人7早點去屠宰場搶驢皮,屠宰場一早宰驢,他們五點開始排隊,還搶不過職業的皮貨商人。他們隻能再去皮貨商人手裡收貨。因為小的屠宰場一天就可能出三四張皮子,市場就是個賣方市場。
鮮驢皮收上來,得放倉庫裡抹上鹽,殺出水分,晾曬後洗皮,將沙子,藏起來的肉剔除了,拉去阿膠廠才能賣掉皮子。
李居安陪了根煙,深吸一口煙,說道:“也就是說收到皮子後,根本就不知道賠了還是賺了。”
程國良歎了口氣,表情很沉重,說道。
“這行就這樣,彆說收貴的皮子,就算是便宜收上來的皮子,要是對麵膈應人點兒,帶了一層層很薄的肉,也壓根瞧不出來。隻有洗皮後縮水的厲害。可不就是賠了麼。倒是那些高價收回來的皮子,瞧著貴,但洗皮後反倒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