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瞅著老張冷笑:“你家隊長說幾頭虎了麼,王隊長要打虎,我虎給他帶回去一頭,可不就完成任務了麼。你們一個個披哩撲嚨使勁的整,麼麼嘰嘰,藏藏掖掖的還不說幾頭,有這麼坑人的麼。”
他甩門就出去,這可把獸醫老張急壞了。他昨兒個給隊長打撥號電話,求援多來點人。人是來了,但炮頭也不能撂挑子走啊。萬一新來的鷹屯趙炮靠不住,打虎的小李炮也拍拍屁股跑路,他們牧場又抓瞎,過不了一個安生年。
獸醫老張趕緊拉著他喊道:“王隊都說了,虎打完算炮頭的。咱們牧場一份都不要,還貼子彈,火藥。待會兒等完事兒後,你跟咱回去,要多少子彈,火藥,隻管去倉庫裡搬。”
宋德生一聽來勁了。他唧筒式獵槍的獨頭彈可不便宜,屯裡獵戶自製的彈藥他又瞧不上。
“李哥,這可以,這個很可以。”
獸醫老張一瞅李居安停下腳步,趕緊趁熱打鐵,說道:“這是咱宿舍的電話。完事兒後白獒王隊送你了,回頭要是你獵狗有任何事,隻管給我打電話,再遠的路我都搭林場的貨車過來給你治。”
李居安瞅了他一眼,繼續抬腳往外走,說道:“我考慮考慮。”
對麵越急,他越是不能急,不然就著道了。不過話說回來,興安嶺的獸醫不多,物以稀為貴,獸醫十分矜貴。要是他發展狗幫,能有獸醫老張包治獵狗,獵狗的存活幾率也會大很多。
趙炮手下的一群鷹屯獵人,瞧著李居安往外走,也跟著笑起來。
“可不就是怕了麼。也難為大小子,這麼一頭虎就夠他受的,估摸著好幾宿睡不著覺。”
“怕了就消停些,不敢乾就上大該上要飯去,敗葛這害事。”
“大小子,來喝點,熱乎熱乎身子,憋哭喪著臉,心一橫,原路回去不就完了,不丟人。”
鷹屯獵人在木屋裡休整,拿著李居安瞅樂子。
趙炮一邊割肉片喂肩頭的大蒼鷹,邊皺著眉頭盯李居安。他看見,李居安真的抬腳領著宋德生出去了,腳邊還跟著大虎,鐵錘幾條沒有受傷的獵狗。
趙炮底下的老孫喊道:“他還真走了,怕事跑嘍。你們牧場隊長這回該頭疼嘞。”
獸醫老張心一顫,看向手中的幾條傷狗,立馬心中踏實下來:“李炮兒走不了,他狗還在屋裡,能走到哪去。估摸著就在附近轉轉,瞅瞅下的套子。”
趙炮等人熱著酒壺,嗤之以鼻。
他們對這樣的年輕獵人可太知道了。心比天高,麵子比天都大。他下不了台,可不就出門轉轉麼。
“天黑了,先睡覺。明早再乾事。”
夜色黑下來,陳向前躺在木屋的西屋第二間,屋裡點著暖黃光芒,看著外頭漆黑一片。
他坐在炕邊脫下綁腿,脫下秋衣秋褲,心裡尋思著,外頭零下三四十度,李居安當真不回來了?…。。
這要是凍感冒,可耽誤老多事了。有什麼情緒,總得捱過一夜,明早再說呐。
趙炮等人都以為李居安去了趟茅屋,借著找台階下,很快就會回來。但半夜了也沒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