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搶答:“沒有。”
姮娥氣得一把拎起兔子耳朵塞進了床下:“你閉嘴。”
她站直身子,看著夏歸玄的眼睛:“所以你是想和他比爛?他這麼多年沒想過找我,所以你也沒什麼問題?”
“倒不是這個意思……”夏歸玄道:“因為你是我的女人,不是他的。所以他找不找你一點都不重要,我找不找你才重要。他若是真找你,我反而要弄死他。”
姮娥氣極反笑:“那你開口就跟我說他,什麼意思?”
夏歸玄道:“華夏詩雲,嫦娥應悔偷靈藥,我覺得至少這個消息可以讓你覺得沒什麼可悔。”
“有區彆麼?”姮娥冷冷道:“結局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夏歸玄道:“因為你在這碧海青天,夜夜心中的人是我。而這個人終究是來了……而我們還有無儘的將來,足以讓你再也無悔。”
姮娥瞪大了眼睛,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這句話。
兔兔縮在床下揣手手,覺得這男人段位可能不低,不需要自己的劇本……
這種事有一個很微妙的邏輯,親疏邏輯和地位邏輯。
便如姮娥慣性地稱呼夏歸玄為“陛下”,這首先就是把大家當一國的,心中認他是君王而不是敵人。
而在一位帝王的角度,把一位妃子尤其是敵國搶來的女人打入冷宮有什麼奇怪的?理論上姮娥甚至連怨言都不該有,那叫“怨望”,要殺頭的。
姮娥此前看似打得凶,其實真的敢殺夏歸玄嘛?君不見那會兒誤以為闖進來的牛牟是夏歸玄,她們的陣法絕殺還特意留手了呢。
夏歸玄願意挨打不還手,在危機時擋在她麵前,有這種態度出來,其實姮娥內心的怨言都消一半了。
即使是自導自演,都代表了一種心意,畢竟“陛下”願意為了一個冷宮妃子去導演,和普通小黃毛為了泡妞去自導自演可不是一個意義。
所以她才會下意識的喊“小心”。
但恰恰如此,如果夏歸玄低眉順目地道歉就非常丟份,說不定在姮娥心中還看輕;如果真按兔子設計的霸總劇本,似乎又太欺負人,姮娥心中可能還會留疙瘩委委屈屈。
兔子想來想去,覺得夏歸玄現在的話居然是最得體、最符合大家身份和現狀、也是最撩的,這看電視劇可學不會啊……
“誰、誰說我夜夜心中的人是你……”姮娥說話都開始有些小結巴了:“我、我和你有什麼關係,誰要和你有什麼將來……”
夏歸玄卻根本不搭這話了,彎腰從床下抱起兔子,坐在床沿逗兔,還變了一支胡蘿卜出來喂它。
那態度就像是,你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我就是這裡的男主人啊。
姮娥氣道:“這是我的兔子,你要不要這麼自然?兔兔彆理他,不許吃!”
玉兔很自然地抱著胡蘿卜吃,把主人的臉打得啪啪響。
相依為命兩三千年的死兔子,喂了狗了……姮娥木然無語。
夏歸玄很是隨意地道:“姐姐讓你出來,應該是一個‘此方世界適合姮娥居住修行’的理由吧……然而實際上你有觀測位麵的職責,也試圖將這片天地拉入正常的夜色位麵的正軌,但恕我直言,你們的段位……很危險。”
姮娥忍不住道:“要不是你引牛牟和幻妖來,我本來已經慢慢在調校位麵形態,快要成功了。”
“坐視獅子欺負馬,就是成功?想法未免單一。”夏歸玄淡淡道:“他們的變異是被人為阻止的,你再怎麼引導,也無法真正引導出一個正常的走向。如果我觀察的沒錯,反而會有民怨沸騰,積壓更多的魔性,一旦釋放,不知道你能否應對。”
姮娥不語。
“也許你就在等魔化這一天,應備著大招就是為此?但黑霧不會如你所願,它隻會等著適當的變局才發動。牛牟今天不來,明年也會來,千棱幻妖一直在收集聖魔殘軀,早晚有一天會瞄向這裡,你還是要麵臨雙方夾擊的局麵……你該慶幸,我恰好來到這裡,而不是覺得我引來了牛牟。”
姮娥道:“陛下是想說自己不是自導自演?”
夏歸玄還是沒有直接回答這種破事,慢慢道:“黑霧不是一個常規意義的生命體,它的消散不意味著這個位麵的情況已經終結,恰恰相反,說不定引發係統警報,會有更多的乾涉降臨……你我在這裡的意義,在某些存在眼中猶如病毒入侵,殺毒軟件就要啟動了。”
姮娥心中微動。
她肩負使命而來,完全聽得懂夏歸玄這句話。
倒是對夏歸玄會用這麼現代化的形容感到驚奇……也許今天的他,真的已非昨日。
夏歸玄站起身來,把吃飽了的兔子重新遞給她:“整理一下你尚未做完的事,準備跟我走……無論誰來乾涉,隻要我在,你便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