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娥呆了一下,心中卻著實有些動心,抿嘴上前,並肩站在他身邊。
兩人安靜地看了一陣夜景,夏歸玄歎了口氣:“美則美矣,長看確實單調寂寞。”
姮娥抿嘴不言。
夏歸玄續道:“以後我……會多陪你。”
姮娥傻愣愣地看著他的側顏,被他一會一個模板的跳躍性發言徹底弄傻在那裡。
仿佛他一直在切換各種模式,讓她發現怎樣的夏歸玄才更讓她喜歡?
夏歸玄仿佛看懂了她在想什麼,笑了笑道:“不是我在有意切換各種模式給你看,而是想告訴你,其實夏歸玄沒有很本質的變化。”
姮娥今天確實覺得重新認識了夏歸玄,她沒發問,靜靜地等下文。
“剛才那些難聽的話不是故意編個符合你記憶的劇本,而是確實藏在我內心裡的真實魔意,你在我心中確實有這樣的典型屬性,也是吸引我的點,沒有什麼需要粉飾。”夏歸玄頓了頓,平靜道:“所以夏歸玄還是夏歸玄,不過多了點人性。”
姮娥終於問:“人性?”
“見你孤寂,我有憐惜。我不願意再說那種傷人的話,把你當作一個滿足自己征服心態的物品。至少應該給你一個溫暖的家庭,從此不再孤苦伶仃。”夏歸玄慢慢道:“兩個心態結合,那便是我,所以不用對我的甜言蜜語緊張兮兮,那不是故意在逗你,以後你會經常聽。”
這可能是夏歸玄第一次火力全開,傷愈出關以來萬花叢中的曆練在此厚積薄發,神功大成。
姮娥哪裡扛得住?
緊張又彆扭的心情隨著他的話語,一條一條漸漸平息。看著他和煦的笑意,姮娥忽然有了一種“我們今天剛認識”的感覺。
夏歸玄再一次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先成親,再熟悉,華夏古老的慣例,隻是在你我這裡……來得遲了一點。”
姮娥的眼波漸漸迷蒙,微微偏頭,低聲道:“還不是不懷好意。”
夏歸玄笑了:“若是陌生女子,我的某些念頭確實可以叫做‘不懷好意’。可對我的妃子,難道不是正合你意?這東西叫公糧好不好……”
姮娥臉上終於沒能掛住,跺腳轉身:“什麼世紀了,兔兔都會看電視了,不興先成親再熟悉那套了。”
終究是沒有反駁“我的妃子”,默認了已經“成親”。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走不掉,腰肢已經被夏歸玄的手臂環繞,又微微用力,姮娥便倒栽進他的懷裡。
夜色愈發迷蒙了。
幾乎能聽見姮娥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混雜著有些淩亂了的呼吸,在寂靜的夜裡如此明顯。
“你……”她低聲喘息著,艱難地道:“放手……”
“不放。”夏歸玄從湊過腦袋,在她耳邊低言:“我們現在開始熟悉,就從相擁開始……比如……熟悉你我的懷抱,和你我的氣息。”
姮娥繃緊的身軀瞬間軟了下去,靠在他懷裡默默無言。
夜色依然很冷,可他懷裡很暖和,就像他現在的言語一樣。
即使明明知道,他的“熟悉”,不懷好意。
無論是占有欲和色欲發作,讀懂了她的美麗,想要占有;還是想要玩弄“敵人的妻子”,滿足他那點小心思,這是獨屬於她姮娥的誘人屬性。
也許兼而有之,他並不粉飾。
但就是如此無法抗拒,從撫臉,到下巴,再到環繞腰肢,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
他的唇就在耳邊,氣息癢癢。他的手就在腰間,看似老實,隨時上下。可姮娥連掙紮的意願都找不到了,目光迷蒙地看著黑夜,腦海裡努力地想要閃過一些畫麵來轉移注意力,卻悲哀地發現,自己的人生,一共就隻有那麼幾幅畫麵。
猶如靜態的壁紙一樣,徒留空殼般的美麗。
壁紙中那碧海青天,夜夜心中的,依然是他的臉。
然後在他的懷抱與氣息中,那虛幻的臉漸漸真實,凝聚成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