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夏歸玄倒被她這句話逗樂了。
他要和淩墨雪正常交流,自然不會去引動什麼靈魂牽引,淩墨雪此時隻是隱隱覺得恐懼臣服,倒是沒有那種下意識跪下喊爹的情緒,因此可以正常對話。
但夏歸玄原本認為,她不可能有拒絕的勇氣。之前受到的靈魂壓製以及對實力上的絕對恐懼,已經足夠她唯命是從了。
多少年來見到的人多了,有時候他甚至隻需要簡單秀一下實力,嚇得跪下做狗的人都一堆一堆。
倒是想不到,這個原先以為為了向上不擇手段的淩墨雪,在靈魂壓製之下居然還敢有反抗之心。
夏歸玄覺得和之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樣,起了點興趣,笑道:“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我引動奴紋,你自然什麼都會做,有什麼好討價還價?”
淩墨雪沉默片刻,慢慢道:“主人這種大能,做事必有所圖,有明確的意義。願意做主人仆從的人想必多如牛毛,主人既是不圖我身子,當然也沒必要抓著我不放,完成目標之後當然是要不要這個奴仆都無所謂了,所以墨雪認為至少可以問問,主人想要這個奴仆到幾時。”
夏歸玄笑道:“也有道理。”
淩墨雪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主人如果明示,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驅使奴紋讓我做什麼都要做,那墨雪自然也無話可說,做便是了。”
夏歸玄摸著下巴看了她一陣,笑道:“做教主,雖然背後還隱著個主人,怎麼也比現在的權力大。大部分時候我也不會插手你的事務,單論交易本身而言,你有什麼必要拒絕?”
淩墨雪不答。
“是因為現任教主說不定還有機會幫你去除奴紋。如果你和我做了交易,推翻了現教主,反而把自己不做奴仆的最後拯救可能性都丟了?”
淩墨雪咬緊了下唇,心中很是絕望。
這男人看透人心,她見縫插針的討價還價根本沒有意義。
即使不肯,對方隻需要驅動奴紋,就什麼都結了。
“你對淪為奴仆十分不甘,為了找到解脫的機會,用儘辦法。”夏歸玄笑道:“沒事,我不生氣……其實還有點欣賞。”
頓了一下,笑道:“這叫不居人下的驕傲,不錯的屬性。”
淩墨雪悄悄抬頭看他,不知道他這語氣是真欣賞呢還是隱藏著要折磨人的標誌了……
“說說你為什麼要殺焱無月,隻是因為她恰好撞破了你的要事,必須除去是麼?”
淩墨雪道:“我們原本並不想殺她,主人若是隱在旁邊看了全程,也知道我們原本想先禮後兵,能達成交易最好,並非單純是她猜疑的想把鍋引給神裔。當然,在主人麵前我也不說虛話,她的猜疑確實也對,我們確實備好了要殺她的計劃,如果她不識相,那就殺了。”
“然而焱無月是大夏重要將領,國之乾城,你們應該心裡有數。你另一個身份是參議長的孫女,對這種事也毫無負擔麼?”
淩墨雪有些奇怪地又偷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個邪道麼?怎麼聽起來正氣凜然?
她想了想,低聲道:“主人……聽了實話怕是會折磨於我。”
“彆耍小心眼,想激將我說保證不折磨?”夏歸玄啞然失笑:“在我麵前不要玩這些,有一說一就行,誰有閒工夫折磨你?”
淩墨雪歎了口氣:“主人覺得焱無月是國之乾城,人類軍方多的是人不這麼想,主流意見根本不信任焱無月,覺得她早晚有天會倒向神裔……有幾次戰役吃虧,都很多人質疑是焱無月泄密。若不是公孫玖護著,她早就解職問罪了,其中比較極端激進的都想過,既然公孫玖護著,索性刺殺她。”
“你也是這類?”
“我不是這種激進派,但同樣並不信任一個神裔混血居於國之高位,早晚必是亂源。既然恰好撞上抉擇,那殺了也沒什麼可虧心的,反而算是為國除去一個不穩定因素,多的是人會支持。”
夏歸玄點點頭,沒再問。所謂的可能會折磨她,原因很明顯,是因為淩墨雪當他是神裔了,以為自己這種對神裔質疑排斥的態度可能會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