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光,將人刺成了瞎子。
咆哮的炮聲,震碎了人的耳膜。
此後,便是劇烈的轟擊聲,尖嘯聲,都聽不見。
也看不見各種各樣的石頭、金屬,在擁擠的軍營中橫飛四濺。
隻能感覺自已被氣浪扯動著。
自已的盔甲,自已的號衣,皆被撕開。
單薄的血肉之軀,被無情的變成散碎肉塊。
被震向天空,又淅淅瀝瀝地灑落而下。
將還活著的人,澆的透徹。
戰場之上。
他們清軍傻了,隻失魂落魄的看著一切。
沒有人知道,自已應該乾啥。
隻是呆呆地站著。
張大嘴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他們也被刺目的光,咆哮的炮,吞噬。
“哈哈哈!!”
可以看見。
城牆之上,一個如神似魔的猙獰男人在大笑。
將這慘狀儘收眼底,滿意的笑著,似乎這是讓他滿意的傑作。
“不好啦!”
“武王!乞活軍進城啦!”
突然的一聲大喊。
他們才發現,乞活軍不知何時已經進了山海關中。
正展開一場無情的大屠殺。
絕望與恐怖,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在傳播。
山海關之中,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
烈火與死亡,血海與血池,正在遍布。
乞活軍不可戰勝。
那位武王,更是不可阻攔。
即便是大炮轟在乞活軍身上,都紋絲不動。
人的長劍,彎刀砍上去,都能反彈回來,把他們的手都震麻。
任他們哀嚎,咒罵,咆哮都無無用。
擺脫不了命定的死亡。
所到之處,沒有留下哪怕一個活口。
“這就......”
“完了?”
尚可喜喃喃著。
聽著自已士兵在火焰中的慘叫,看著自已士兵於火焰中殆儘。
聽到自已麾下將官求饒無果,被乞活軍生生用手撕碎時的痛苦慘呼。
最後。
武王,走向了他。
直接破開他的胸膛,捏住他的心臟。
“彆殺我,武王彆殺我!!”
尚可喜不斷念叨,顫抖著身體從噩夢之中驟然驚醒。
心跳如鼓,在寂靜之中尤為明顯。
他的身體,都在隨著心跳而顫動。
他的衣衫,已經是被汗水濕透了。
“是夢?是夢?是夢?!”
尚可喜自語,眼神中卻依舊充滿著恐懼。
自從他背叛大明,降了大清。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直麵死亡。
昔日大海上,孔有德被紀塵活捉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恐懼?
尚可喜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
臉色越發蒼白。
“怎麼可能是夢!也許,我隻是好運,得到了一次重來的機會。”
尚可喜發著抖。
一切都太真實了。
那些血腥的場景,讓他感到惡心和恐懼的場景,不是假的。
武王捏住他心臟的感覺,更是逼真。
現在都還留有餘韻.......
但就在此刻。
“踏踏踏......”
門外傳來軍靴摩擦地麵的嘈雜聲。
門嘎吱嘎吱的打開。
喘著粗氣的急切聲音已經響起。
“王爺!有緊急軍情,英親王請您去緊急議事。”
尚可喜抬頭一看,是他的親兵。
這一瞬間,尚可喜又晃神。
好熟悉的一幕........
在夢中,好似見過。
“是不是皇上被伏擊呢?”
尚可喜幾乎要跳起來。
但那一瞬間,再次滯住。
因為,他感覺自已的心臟,再一次有被武王握住的感覺。
可怕的窒息感,猛然升起,使得他腦袋發昏,發黑。
“王爺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親兵點頭。
“紀狗根本不講誠信。寫信讓我們去。皇上親自去,便直接出爾反爾,率一千乞活軍進行了埋伏!此刻,正在追殺皇上!事態萬分危急!”
親兵眼神之中滿是驚慌和惶恐。
若是皇上死了。
他們內部必然大亂。
那山海關就丟定了!
而武王,可是不會留活口的!
尚可喜沉默了片刻。
雙眼,逐漸布滿了血絲,神情癲狂。
“你!迅速去組織兵力,準備出城。我去阿濟格那!主動請纓去救皇上!跟紀狗拚了!將紀狗趕走!!”
“為了皇上,我們要血戰到最後一刻,直到一兵一卒!”
尚可喜嘶吼著,尖銳的聲音撕破寂靜的夜。
神情癲狂的很。
“啊,王王.......”
親兵懵了,不可置信地望著尚可喜。
主動請纓去救皇上?
那他娘是紀塵!
是能輕鬆去救的嗎?!
去了,恐怕就真得死在那裡了!
你他娘瘋了啊!
“快去!!”
尚可喜又是吼嘯。
“是!”
幾個親兵,快速領命而去。
心情是絕望的。
腳步是沉重的。
知道,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戰場了。
而就在這幾人離開之後。
尚可喜的眼神卻閃爍了幾下,而後便又帶上幾個親兵,急忙往阿濟格那邊去了。
到了地方。
可以明顯看到。
坐鎮留守的阿濟格臉上有著一絲慌亂。
周邊的滿漢大臣,比他更加不堪,互相對視,慌慌張張的樣子更掩飾不住。
畢竟,紀塵強如虎,怎麼可能打得過嘛?
真打的過,早就出關了,何苦一直窩在山海關裡人擠人。
所以誰去支援,誰恐怕就是死!
這是要用命拖住乞活軍,給多爾袞創造逃生機會的必死任務。
大軍全體出擊?
明麵上,是就一千乞活軍。
但背地裡,藏著多少?!
皇上到底怎麼搞的。
一千人埋伏,都沒有發現嗎?!
多爾袞的威望,正在急速下降之中。
就在此時。
剛剛到來的尚可喜,便是主動請纓:“英親王!本王深受國恩,深受先皇與當今皇上賞識!封我為王,再嘉獎!現在,到了本王報效皇恩的時候了!本王願率麾下兩萬天佑軍,用命,去為皇上一搏!”
“..........”
原本還在尷尬無人可用。
但尚可喜主動請纓。
阿濟格卻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派誰去救,是一個問題。
漢人。
他信不過。
他擔心到時反手就拿了多爾袞的頭,投了紀塵。
特彆是這尚可喜。
當初他們八旗,可是殺了他尚可喜的全家!
就這樣。
還能剃發降清,侍奉殺自已全家的大仇人,忍受遭千夫所指之辱的賤貨。
你指望他有多忠心。
多剛正不阿啊?
那就幽默咯。
這沒出去還好說。
一出去,隻怕就要道是:暫且偽降,留有用之身再報效漢人。
給自已戴忍辱負重的帽子了。
漢人!
最是虛偽。
王莽還謙恭未篡時呢。
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