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視線來到鄭芝龍這兒。
“尼古拉，彆來無恙啊。”
曾出現在滿穗麵前的傳教士，此刻到了鄭芝龍身前。
他曾與會士文度辣深入鄭氏家族內部，與各重要成員有過直接接觸。
非常熟悉，甚至寫了不少反映鄭氏家族內外活動的書信報告。
後世發掘鄭氏家族與馬尼拉早期關係，鄭氏家族與澳門葡人交往，經營安海的情況，鄭成功的抗清活動等。
都是靠的他們留下的珍貴記錄。
“利安當教士，你可有帶回什麼重要消息?”
鄭芝龍眼中透著狂熱，用耶穌會的禮儀行禮，對他相當的尊重。
“嗯，特來為尼古拉你解眼前危局。”
利安當直入主題。
“首先，我們從武王義女那裡探得消息，武王命李自成差遣順軍鎮守於陝西、山東、河南等地的守軍支援江南。”
隻是聽到這，鄭芝龍臉色就微微發綠。
那些守軍，非主力，都不足為懼。
可.......
架不住人多啊！
他們隻要堅守，等到紀塵回來，就是勝利。
“然後，據說武王也將踏上歸途。”
“現在武王唯一猶豫的是直接回江南來打你們，還是去福建，或是浙江，先從你們老家開始殺起，最後前後夾擊尼古拉你。”
鄭芝龍臉色更垮。
他沒有懷疑此事的可能性。
武王就是如此的癲，做事不顧邏輯。
就比如這江南，本來金陵都投了。
其他地方也就是傳檄即定罷了！
然後周圍各地，什麼湖廣左良玉，什麼浙江王之仁，還有他福建鄭芝龍。
他們其實也都有直接抱武王大腿的想法。
可武王偏要殺。
不，準確來說是滅！
不僅滅勳貴九族，滅士子滅殺世家九族。
還直接改科舉！
不考八股就算了。
同時四書五經居然也不考了。
而是要看天下讀書人的‘算術’‘工學’‘醫學’‘農學’等。
還改官吏升遷規矩變化。
更讓他們抓狂憤怒的是，居然還不限製來源，賤籍，奴籍也可參與。
這樣的內容，那個士子能接受得了?
不知道多少人罵其荒謬！
不依聖人之言治國，反倒弄出一堆雜學。
要他們這些誦讀聖人之言的士子去學那卑賤，肮臟的雜學！
這分明就是迫害他們士子！
分明就是在慘無人道的滅儒！
倒反天罡，國將不國！
所以這一次的聯軍，各地世家士子，都是大大出力，捐贈了很多錢糧，幫助他們搞著後勤。
除了這些上層人士外。
就連那些下九流走私的，賣吃食的，買賣人口的，開窯子的，開賭坊的，弄雜耍的，戲劇什麼的......
什麼灶幫，車幫，馬幫，扁擔幫，紅花會，英雄堂，聚義莊。
全都要管！
全都勒令解散。
鏟平了不知道多少集市。
又砍了不知道多少腦袋。
以前的朝廷再腐敗，也沒有他這般敢與民爭利啊！
這些各大幫派，可是萬民衣食所係啊！
他也不怕沒飯吃的幫派分子鬨出亂子。
不過是分辯了幾句直接就血腥鎮壓。
太不講道理了！
幫派自古有之。
買賣丫鬟家丁，開窯子更是人之常情。
他們辛辛苦苦買來的娃子，又不是學某神族那樣找個漢人就打，拿口袋裹回去就當自已奴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