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遠在百裡之外,有一處小沙灘,準確的來說是金沙灘,在這種茂林體係,出現哪怕一粒沙子,都有些不對勁。
在這灘沙子周圍,有著一棵參天大樹,本該充滿著無限生機的它,現在卻是枯樹敗葉,它的枝椏裸露,像是一位曾經輝煌一時的老者,如今卻無力地垂下了頭。
按理說,附近的聖騰部落,應該會第一時間知曉這棵樹的異變。畢竟,這棵樹不僅是他們部落的象征,更是他們曆史的見證者,它的存在對於部落來說意義非凡。
可偏偏。
偏偏那群高端戰力都在會議室內,若他們發現這棵樹的慘狀,一定不會秉著無所謂的姿態,反而會是恐慌。
因為這棵樹,存活的時間比禁區所有的部落存留的時間加起來還要長,它見證了無數世代的更迭,它的枯萎,對於部落來說,就像是一個時代的終結,一個傳說的落幕。
“血肉...我要血肉。”
一道極其低沉而陰森的聲音從那小潭沙灘之中徐徐冒出,好似深淵而來的惡鬼。
用惡鬼來形容它,最為的貼切。
在這時,一隻好似饑渴難耐的沙手從沙灘中冒了出來,沙手上麵有著很多奇怪紋路,好似快要碎裂開來的皮膚一般。
隨著手臂的冒出,整個軀體也隨著出現在濕潤的土壤上,隻見它一副岣嶁樣子,渾身呈現金沙色,共有六隻手臂,每隻手臂都乾瘦如柴。
它有一隻眼睛,那隻眼睛深邃而空洞,仿佛能夠吞噬一切光明。它的嘴巴好似開裂的樣子,無論是說話還是笑起來,都顯得異常猙獰恐怖,讓人不禁聯想到那些古老傳說中的怪物。
“這棵破樹的生命力,還真是少得可憐...桀桀桀”
那怪物口吐人言,開裂的嘴巴顯得他很是猙獰,六隻手臂隨心所欲的擺動著,應該是很久沒有出來活動了。
忽然,在這時,陣陣帶著震動的腳步聲正在朝他快速靠近,是下幾波的獸潮來了,足有數千隻不同的野獸,這些野獸也隻能前去送死罷了。
畢竟隻是一群低級野獸,而幕後黑手則在暗處休養傷勢,準備來一次突如其來的襲擊,所以才會讓這群沒有智慧的野獸當做前鋒。
但路已經被這個惡鬼擋住了,他愣愣的杵在那,不久之後他就得到了答案。
在前方不到百裡的地方,有一位受了重傷的生物,看其氣息,應該隻是風中殘燭,而他想要憑借突襲,來為自己製造一個機會。
然而,這位沙中惡鬼,很是能洞悉人性,第一時間就知道遠方那處氣息的想法,他目光如炬,看著遠方,桀桀桀的笑了起來。
“既然咱們目標一致,那就讓你這殘敗之軀,助我一臂之力吧。”
那惡鬼放聲大笑,旋即其中一對手掌雙手合十,滿是尖刺的後背也同時響應起來,化作數十條張著開裂嘴巴的沙龍。
這些沙龍仿佛能吞噬一切,將那些趕來的獸群吞噬殆儘,而這些血肉的去處,則是反哺了他自己。
他一路高歌猛進,將接下來的幾百支獸潮全部吞噬了個精光,他並沒有動用百分之一的實力,因為這些普通野獸,根本不值得大動乾戈。
也不過是為了恢複體力的權宜之計罷了。
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之後,他也就不再對這些小兵小卒浪費時間了,幾十個躍起趕去遠方。
至於那些獸潮,他並沒有完全扼殺。
遠方的那處密集樹海的中央,有一處充滿威嚴的樹冠,而這樹冠將是一位王者的葬身之地。
樹海之下有著成千上萬的樹族人,這些樹族人天性溫和善良,但他們奉為神明的樹海至尊,卻是個濫殺之人。
但這種濫殺,也讓這群樹族人喪失了所謂的危機感,所以才會慢慢養成天性溫和,可以說是樹海至尊一手造就的,但也等同於毀滅他們。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麼...”
“老朽...”
樹冠之中,是一位身穿深綠色長袍的老者,他的臉上滿是斑點和皺紋,乾枯的胸膛以及手臂乃至全身,儘顯枯敗之感。
沒人會將這位和藹的老人,與七百年前的那位煞星所聯想起來,也不會有人知道,那老人的本命樹苗,曾沾染過多少生靈的鮮血。
“我最放不下的...”
“就是我的族人啊。”
想到這裡,他原本枯敗的身軀,開始一點點煥發了起來,但實際上隻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博,風中殘燭罷了。
“我離去後,誰人能護著我的族人,他們生性善良...”
樹海至尊再也不敢想象,自己的族人會不會淪落為其他部落的奴隸,他特彆擔心樹族女子,到時候可不僅僅隻是當奴隸那麼簡單了。
不過他想到一個好方法,但是會讓族人永生永世困在一個地方,自由和生命,隻能二選一。
“我的族人們...”
樹海至尊乾枯的手掌上出現了一個鏡子,這鏡子很迅速的將整片樹海全部移了進去,這麵鏡子,實際上就是消失甚久的樹海秘境。
而這麵鏡子,被他全力丟去了定洲的沉淵大裂縫,那是一處絕地,所以鏡子在那裡,不會出現什麼大意外。
樹海至尊此刻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於是他兩眼目光如炬的看著遠方,自己的命數快到了,而就算知道了命數如何,他也要拚一拚。
他張開乾枯的五指,一柄閃爍著綠光的小劍出現在掌心之中,這也是他最為自豪的兵器,樹魂小劍。
傳聞是由幾百萬樹怪的精魄以及樹身所打造出,所以此劍一出,必定要見血。
“老不死的,為了你那群族人,真的有必要嗎?”
那惡鬼也已經來到了此地,他此行目標就是樹海至尊,他雖然年邁得快要歸墟死亡,但一身寶物可不能隨波逐流遺失了。
“等著吧,後代中一定會有新的樹海至尊,你這沙中惡鬼,怎會懂得?”
樹海至尊極其的平靜,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通常都會這樣,但現在他的平靜來自於,為自己拚出一個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