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喘著粗氣,此時繃緊的神經還沒有恢複。
幸虧他瘦小的身體裡,是一個心智成熟得大人靈魂,不然的話,就麵臨剛剛那種情形,非得被嚇尿褲子不可。
林宇微微顫抖的雙手緩緩放下,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急促的心跳平緩下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感激的笑容,向大漢說道:“大叔,今天真是多虧了您,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怕是要命喪狼口了,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說罷,他輕輕搖了搖頭,又補充道:“我是小孩,不會抽煙,大叔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大漢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齒,嗬嗬一笑,卷了一根煙熟練地叼在嘴裡,用火柴點燃。
火星在黑暗中閃爍,映照著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幾個煙圈,這才開口道:“你這小子,膽子可真不小啊!這野狼嶺,平日裡就是大白天,都沒幾個人敢獨自經過,你倒好,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就敢闖,你就不怕被狼給吃了?今天算你運氣好,遇上我了,你是應該好好謝謝我。”
見林宇不說話,大漢又問道:“今年多大了?”
“16!”
“叫什麼名字?”
“林宇!”
大漢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起身,說道:“行了,跟我回去吧。野狼記仇,它們知道你身上的氣味兒,你再往前走,說不定它們還會襲擊你。”
聽到這話,林宇心裡一咯噔。
狼若回頭,不是報恩,就是報仇,他要是繼續往前走,還真有可能就像大漢說的那樣,追上去找自己報仇。畢竟,他殺了兩頭狼。
隻是讓林宇去這個大漢家,林宇也不敢。
畢竟,這裡是荒郊野外,附近沒有什麼人家,這大漢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米八五的個頭,寬厚的肩膀像是能扛起一座小山,關鍵手裡還有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那大漢像是看穿了林宇內心的疑惑與顧慮,咧開嘴笑了笑,聲音爽朗地說道:“你這小孩,人不大,心眼還不少。你是不是在猜我是乾啥的?我是這山裡的守山人。”
大漢頓了頓,吸了一口煙,緩緩開口講述起來:“守山人啊,就是這大山的守護者。我們守著這片山林,就像守著自家的寶貝。平日裡,要在山裡巡邏,查看有沒有偷獵者、有沒有山火隱患啥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害你。”
說著,大漢直接起身,將三條被殺的狼都丟在了車上,示意林宇上車跟他走。
無奈,林宇也隻能照做。
畢竟,現在天的確已經黑了,前麵還不知道要趕多久的路才能回家,他不敢冒險。
守山人,林宇以前倒是聽說過,不過在林宇的印象裡,這是存在於六七十年代的神秘職業,隨著時代的變遷,應該已經消失了,沒想到,現在依然存在。
林宇跟著大漢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前行,終於來到了大漢的家。
那是一座坐落在山溝裡的石頭房子,房子的牆壁由大小不一的石塊堆砌而成,石塊的表麵布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有的地方還生長著青苔,在黯淡的光線下泛著幽綠的色澤。屋頂則是用厚厚的石板鋪就,石板之間嚴絲合縫,以防風雨的侵襲。
走進屋內,一股混合著煙火味、草藥香和動物皮毛氣息的獨特味道撲麵而來。
屋內的空間不大,中間是一個簡易的火塘,塘裡的炭火還在微微燃燒著,火星子時不時地跳動一下,為這略顯昏暗的屋子增添了幾分暖意。火塘上方,懸掛著一口熏黑了的鐵鍋,周圍擺放著幾個破舊卻擦拭得還算乾淨的陶碗和木勺。角落裡堆著一些乾柴和草藥,旁邊是一張簡陋的木桌和幾條長短不一的板凳。牆壁上掛著一些打獵用的工具,如弓箭、獸夾,還有幾張已經晾乾的獸皮,在火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一種原始而質樸的氣息。
大漢進了屋,二話不說,將剛剛獵到的狼拖到一旁,手法嫻熟地開始剝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