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兒，武館明天請個假！”
周遊還在試娘給他做的新衣裳，聞言疑惑抬頭。
娘低頭仔細給他理平衣褶，“這幾天我和媒婆挑花了眼，給你尋了個好女孩兒。”
“她爹是城東開繡房，他娘是上一代有名的繡娘。”
“這女孩兒家傳手藝了得，是個勤儉持家的性子，人長得也俊俏。”
“遊兒，你去見一麵，見一麵行嗎？”
周遊看著娘期盼目光，心一軟，“行！”
第二天相親，為這個請假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卻不得不提。
周遊和師父一提，老爺子樂嗬嗬大擺手，“準了，去瞧瞧也好！”
地方訂在城中一家茶樓，約在上午時分，男女雙方喝個茶，聊聊天，如果有意向往下走，正好能趕上中午吃頓飯。
訂茶座的錢還是周遊娘給的。
“香嬸子，你是知道我家情況的，來提親的人踏破門檻兒。”
“我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卻不是一般人配得上，今天是看在你麵子上過來。”
茶樓臨街的座位，一個略白淨的圓臉少女，對著媒婆傲然說道。
少女不是彆人，正是周遊相親對象，她麵對媒婆的傲氣是有原因的。
家有產業、人長得也不差，在婚嫁市場是搶手貨。
每個媒婆手裡，如果沒有這麼一兩個優質資源，拿什麼來吸引顧客？
“那是，那是！董姑娘，周遊家條件不錯。”
董姑娘用帕子托著瓜子花生，邊吃邊反駁，“好什麼？”
“我都打聽過了，他沒有正經差事，至今還在武館當學徒，將來出來能乾什麼，當打手、看門的？切。”
瓜子皮吐著，董姑娘白眼直翻。
媒婆擦擦臉，陪著笑說話，“他爹在商行做到管事了，每年進賬幾百兩。”
“你嫁到他家，憑董姑娘你的手段，還不能把一家人吃得死死的。”
“你弟弟將來娶妻，繡房生意擴大，可以靠周家幫忙！”
董姑娘覺得有道理，兩指夾了塊糕點咀嚼。
她想了想，和媒婆說，“不成，哪有婚後才要好處的，香嬸子，你幫我傳達，若要成了這樁親事，彩禮至少這個數！”
媒婆看她比劃出的手勢，500兩，內心咒罵，獅子大開口。
董姑娘家的繡房，一年進賬的盈利也沒有500兩。
人家老周家境殷實，在商行乾的風生水起，周家媳婦一出手就是足金戒指。
董姑娘這邊卻一毛不拔，連口口茶水錢也無。
相比之下，老周家才是優質客戶，出手大方，態度陳懇。
想到這裡，媒婆心情不是太好。
“董姑娘，彩禮的事兒，你自己談。”
“我當媒婆的，隻牽線搭橋，絕不過問具體事宜。”
周遊和娘到茶樓時，桌上的瓜子糕點，已經去了一大半。
“老姐姐，咱們到一旁坐坐，讓兩個孩子聊聊。”
周遊娘和媒婆拉著手走開了，她們離開茶樓，為二人空出地方。
董姑娘上下打量周遊，嗯，新衣服，人也精神，就是窮酸了些。
雙手、脖頸乾乾淨淨，沒有金銀配飾，腰間袖口也空蕩蕩，不像裝著錢袋的樣子。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淡了。
“周遊是吧，坐！”
董姑娘不鹹不淡招呼一句，低頭吃瓜子、喝茶。
周遊一看樂了，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相親對象，過來打個醬油，時間到了起身走人。
不枉他來之前把身上金飾都摘掉
茶座氣氛有些尷尬……
娘和媒婆坐在街邊茶攤上，喝著一文錢續杯的大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