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站住，闖關者死。”
城門方向設下的防線，僅有薄薄一層，遠沒有通往內城的防守森嚴。
幾個武館的學徒正眯著眼睛打盹兒，突然看到烏壓壓人頭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
不僅嚇醒了，甚至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腳亂攔上去。
學徒們看清楚人群規模後，覺得頭皮發麻，成千上萬的居民如同人潮湧來，四麵八方都是人牆，足以把人擠死，踩成肉醬。
“動手！”
一個毛頭小子興衝衝卷袖子，卻被同伴攔住，“瘋了嗎，你能打死一個兩個，打得過這麼多人？”
稍微有經驗的都知道，一旦陷入人海，任你有天高的本領也施展不開。
人力有極限，一旦力量耗儘，下場隻有被人潮淹沒，連個浪花都濺不起來。
眨眼間，疫區裡的幾百居民衝到防線，“放我們出去。”
“不能放，我們要是放人，館主非打死我們不可。”
各大武館也是立下軍令狀的，放人要承擔乾係，普通的學徒沒有膽子犯禁。
幾個學徒臉色蒼白，知道今天隻有死路一條。
一旦人潮衝開防線，首當其衝就是他們，亂流踩踏之下，連全屍都無法保住。
如此舍了條性命，館主也不會追究失職而牽連家人。
突然有聲音傳來，“建雄武館的？認得我嗎？”
人群如潮水分開，走出一人。
有人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叫出口，“周師兄。”
隨即醒悟到，周遊已離開武館，不再是他們的師兄了，閉口悻悻，生出幾分尷尬。
周遊走到防線前，一抬手把鐵皮木欄捏的稀爛，“放行。”
“周嗯……周遊，你彆胡來，你也有父母家人，彆連累他們。”
帶頭的學徒三十出頭，是個老成穩重的，當即提醒周遊彆衝動。
疫情之下，城中氣氛緊張到殘酷，一人犯錯，全家連坐。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些人不是要往裡闖，而是出城。”
周遊解釋道，“他們這一出城，把瘟疫也帶走了，豈不是好事兒？”
這麼一聽還挺有道理。
帶頭的學徒表情有些掙紮，他膽子小，不敢擔責任。
還有，武館裡，如今陸劍青是公認的弟子之首，他和周遊有梁子呀！
他今天聽了周遊的話凡放人，稍後傳到陸劍青耳中，指不定穿小鞋呐！
周遊看他模樣，已猜出了大致情況，歎了口氣，還是要來硬的呀！
他也不擔心後果如何？
莊鐵早已在府城提前準備好，大不了帶著父母搬去府城重新開始。
公良城就算沒有毀於瘟疫，也廢了大半，還有個金仙道老頭暗中虎視眈眈，實在不是久居之地。
“我來開門！”
印三分走到周遊身後，“剛才瞧你身形步法，所學頗為駁雜，鶴形虎步兼具。”
“沒想到，你出身大寅山的分支。”
聽他語氣，對大寅山頗為了解。
“早已被逐出師門，慚愧，慚愧。”
印三分不以為意，“區區一間武館，有何資格稱得上‘師門’。”
“隻要你點個頭，我一封推薦，直接讓你進山做核心虎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