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淵的天地之力的確古怪，或者說，罪淵這特殊環境中的天地意誌，出現了異變！
“你們的族人都到齊了嗎，這裡還有沒有彆人？”他問。
罪無量掃視一圈，鄭重點頭道：“稟報大人，罪修全族七百八十九口，已儘數到齊，除了我族，罪淵之內並無他人。”
“那就怪了。”
林玄眉頭微蹙，透過【乾坤帝元訣】默默感受著罪淵的天地意誌變化。
這種變化意味著，一定有某種力量影響乃至改變了這裡的天地意誌，否則【乾坤帝元訣】不可能有這樣的感應。
而這足以改變天地意誌的力量，並非源自於外界，而是源自於罪淵內部。
或者確切地說——那種力量並非源自於罪淵之上的天穹，而是源自於罪淵之底！
“罪淵之中，可有什麼秘境或者靈脈之類的特殊存在？”他問。
罪無量搖頭道：“稟報大人，我族世代修行，靠的隻是罪瘴。”
對於六欲天的武者來說，罪瘴是極其恐怖的存在，幾乎觸之必死。
但對罪修一族來說，卻是可供他們生存、修煉的力量之源。
然而在他們獲得自由的今天，罪瘴也已被林玄破開，且正在緩緩退散。
他們賴以修煉的力量之源，沒了！
這對罪修一族，未必是好事。
許多罪修族人正對著罪淵上空徐徐裂開的環形天幕眺望，表情忐忑不安，言語間流露著擔憂和忌憚。
罪無量卻並未說什麼，即便有些想法也隻能憋在心裡。
生怕觸怒了林玄，引來殺身之禍。
他們雖然獲得了自由，但林玄一掌按落的恐怖意誌，始終都籠罩著整個罪淵。
對方隻要一個念頭，便能將整個族群抹殺。
他當然不敢冒險。
罪無量指了指罪淵上方正在退散的罪瘴。
“除了它，再無倚仗。這罪淵底部，也隻有一些遮身的洞穴，並無什麼秘境和靈脈。”
林玄搖頭歎息：“還真是一處苦惡之地。”
罪無量想要點頭，卻硬是忍住了。
這話實在不好接。
林玄說得當然是事實。
但他若表現出高度的認同或強烈的情緒，不免有懷念過去，心存怨念之嫌。
為了避免誤會，他隻能沉默。
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極力斟酌，以免冒犯對方，因言獲罪。
罪修一族在險惡的環境中繁衍至今，從來都不是什麼善類。
但在林玄麵前，他必須保持最大的謹慎。
“如此說來，這罪瘴當可視為你們的力量之源，而當你們離開罪淵，便會失去這至關重要的源泉，對嗎？”林玄問。
罪無量臉色微變，卻低頭極力壓抑著，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反應。
這還有問嗎？
根本就是明擺著的！
林玄卻還刻意問出來，甚至給他一種挑唆的感覺，他豈能上當？
“回答我的問題。”林玄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罪無量心頭卻一陣狂跳。
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審訊式的逼問。
他不想回答，甚至想要裝沒聽見。
但他不能，更不敢！
“的確是這樣，但罪修一族對大人絕無半點……”
“無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