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抗拒六欲神力的侵染那樣,他一直在抗拒那種絕望的感受。
他認為還有希望,他覺得還有時間,他相信還有機會。
哪怕沒有,也要拚上生死,做那一線之爭。
但現在,拚爭未果,卻有人接連淪陷。
他心中緊抱的希望,正在被蠶食,正在淪喪。
而時間並不站在他這邊。
在六欲神力肆虐的戰場上,在六欲天宮鎮壓的海天間,時間是他的敵人。
拖得越久,就越沒有希望。
而實際情況,比他的判斷更加險惡!
隻是頃刻間,便有十幾位頂尖大能淪陷,變成十幾個殺戮工具,向同伴發起攻擊。
季丹陽緊緊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希望徹底滅了!
翻盤的可能,徹底不會有了!
瞬間的沉默之後,他倒折而下,如同流星般射入海天祭壇。
“太上長老!?”
傅洪海正在壓製傷勢,他的雙眸已有一半轉為猩紅。
“走!”
季丹陽看了他一眼,抓著他便要遁離。
“可是他們……”
“來不及了!”
傅洪海並不想這麼離開。
因為宗門長老、諸多天才妖孽和年輕弟子正身陷險境。
身為一宗之主,若就這麼離開,便等於是將這一乾人等棄於死地而不顧。
季丹陽卻並不聽他解釋,也並不給他時間去囉嗦。
傅洪海乃一宗之主,絕非什麼天真之人,當然明白局麵有多麼險惡。
此時若再不走,就真的不用再走了。
另外一邊,焚月宗的三位太上長老也倒折而下,準備帶月無雙離開。
若有尚未被侵染的天才妖孽,自然也要儘力帶走幾個。
事實上,天欲宗和焚月宗對此次天宮演武都是有所準備的。
他們也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六欲天宮。
更不用說,已經提前得到了某些令人震驚的情報。
所以他們在來之前,便已經做了某些準備。
他們帶來的,並不是自家宗門全部的年輕弟子,有不少天才妖孽,都以各種或巧妙或隱秘的方式,被安置在了穩妥的秘地。
對於天宮演武上可能發生的局麵,他們是有心理準備的,甚至已經做了最殘酷、最艱難的預期。
但事實打破了他們的預判,真正的情況,比他們預想中險惡一萬倍!
這已不是什麼祭典或者獻祭,也不再是針對年輕弟子的圖謀,而是一場喪心病狂、毫無底線、想要葬滅所有人的恐怖殺局!
事已至此,他們自無必要再陷身此間。
已經淪陷的人他們無法拯救,即將淪陷的人,他們已無力再阻止。
離開,是最冷靜、理智、最現實的且是唯一有效的選擇!
“走!”
三位太上護住受傷的月無雙,看著她已然半紅的眸子,便要將她強行帶離。
他們並不需要詢問月無雙的意見,因為這是非常時刻、非常局麵,他們在行非常之事。
月無雙怎麼想、怎麼選、怎麼做已不重要。
身為宗門太上,他們必須在被六欲神力侵染之前,把宗主帶離這裡。
其他長老、弟子他們已經救不了,能保這一宗之主已是所能避免的最大的損失。
月無雙用她那半紅的眸子望向林玄,心中有思緒如電劃過。
她和林玄剛剛達成了約定和共識,準備相互挑選作為對手,完成預想中的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