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想到,即便是壽命不過百年的人類,也會有如此刻骨銘心的磨損。
而且,在磨損麵前,身負偉力者可以用各種方式來緩減磨損的影響,但凡人……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侵蝕掉!
不光是他們塵世執政,就連凡人也不放過……
天理當真這麼不講理?
他的眼裡閃爍著金光,麵色嚴肅。
這要是換成在魔神戰爭的時候,他這會兒已經打到天空島上去了。
現在還能麵不改色的品茶,已經是他多年養氣功夫的結果了。
“客卿,你怎麼了?臉色好差啊。”一旁的胡桃看著鐘離,麵帶笑意打趣道,眉宇間卻有著難以掩飾的擔憂。
“我沒事,堂主。”鐘離看著這個算是他拉扯大的孩子,眼底多了一絲憂慮。
他還記得,堂主上任辦的第一場葬禮。
想必,那也是個不小的磨損吧。
“這些年,我為他的故事而活。”畫麵裡,斯坦利將內心裡最大的秘密曝露在眾人眼中,“但他的性格、他的生活,我都已經記不清了。哈哈哈……”
安靜的酒館裡,回蕩著一個男人自嘲的笑聲。
他緩了緩,接著說道,似乎是想把心裡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似的:“我唯一不能忘記的,是他死在了無風的燼寂海,風帶不走他的靈魂!”
看著悲哀的男人,熒看向一旁的溫迪,說出了他的幻想朋友的真相:“他的人生隻剩下幻想朋友了……”
“嗯,沒錯。”溫迪讚同了她的觀點,看向了斯坦利
,“他記憶中的斯坦利永遠定格在傷痕累累的戰士模樣,束縛著他所有的人生。”
“我老了……再怎麼不願放下,也留不住多少東西……”他滿臉淚痕,眼中全是對自己的怨恨,“但冒險家不能以那種方式死去,不能……”
“漢斯·亞齊博爾德?”溫迪看著這個悲哀的男子,臉上露出了微笑,講出了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熒和派蒙有些奇怪,為什麼他會突然提到一個毫不相關名字。
但趴在桌上的斯坦利卻有了動靜,他抬起頭,看向這個聞名蒙德提瓦特的吟遊詩人:“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名……”
溫迪微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一股柔和的風從他的身上吹來,讓斯坦利有些睜不開眼睛,但他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有些激動:“風……”
“是在燼寂海裡,求而不得的風聲……”他抬起手抓向身邊的風,似乎是想將它們留下來。
溫迪身上的風元素更加濃厚了,在他的背後,出現了數對由風元素編織成的羽翼。
“我、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存在啊……”斯坦利看著麵前顯露神跡的溫迪,激動的站起身來,走到了他的麵前。
溫迪伸出手,語意中多了一絲神意:“故友的靈魂,可以交給我嗎?”
斯坦利看著從未顯露過神跡的風神就站在自己麵前,有些遲疑,但還是將手伸了出去,搭在了溫迪的手掌上。
一陣白光閃過,一個身上傷痕累累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那個人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臉上帶著微笑。
毫無疑問,那正是已經故去的、真正的大冒險家斯坦利。
雖然燼寂海沒有能夠帶走靈魂的風,但友人的執念卻讓他能夠回到故土。
他微笑的注視著自己的老友,隨後緩緩化作風消散了。
斯坦利忍不住衝了上去,想要抱住他,結果卻隻抱住了一縷風。
那股風環繞著斯坦利的身體,似乎是在撫慰他的自責和懊悔。
你將我的靈魂帶回了蒙德,所以……你已經不必再悲傷了。
我回來了,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