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不怎麼開口的妙卉也笑了:“彆說太子這個親阿瑪了,奴婢看著小阿哥都喜歡得很。”
含巧嘴上不饒人,含笑道:“妙卉喜歡孩子!太子妃,再過幾年您還是把她放出宮去嫁人好了,讓她自己生去。”
“好你個含巧,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出宮,讓你胡說!”妙卉惱羞成怒,追著她打。
妙菱端著湯羹走了進來。
“你們倆小心些,殿內也是能胡亂打鬨的地方麼?”
倆人立馬站直,不敢胡鬨了。
“太子妃,這是才燉好的湯羹,您用一些,好生睡一覺,太醫說了,您這次生產虧了不少氣血,月子裡,可得好好地補回來。”
“還是妙菱最體貼。”太子妃笑著誇了一句。
她原先有兩個陪嫁,含馨和妙菱,含馨撥去了女兒妉妉身邊伺候,含巧和妙卉是內務府分過來的,在她身邊也侍奉了有六七年。
含巧活潑機靈,妙卉謹慎細致,不過最讓人放心的還得是妙菱,她打算讓妙菱將來在小阿哥身邊伺候著。
小嬰孩剛出生還未睜眼,再加上他更為特殊,隻貼著正在休息的額涅不吵不鬨,所以醒了許久,也無人發覺。
後來還是妙菱上前查看他底下是否臟汙,才發現他有些抗拒的小動作。
【啊——好害羞o(*////▽////*)q】
妙菱微微一笑,又擔心他會吵著太子妃好眠,於是將他抱起,去了外間。
“怎麼給抱出來了?”迎芳嬤嬤詢問的時候,笑著走上前。
“小阿哥醒了,我擔心吵著太子妃睡覺,所以把他抱到外頭來,這也過去一個多時辰了,是不是該讓乳母再喂一喂?”
“是差不多到時候,你抱著去吧,我在這兒守著。”
妙菱寸步不離,即便是乳母喂奶的時候,也站在一邊看著,順便還問些奶孩子的門道,誇乳母一番,也不叫乳母覺得拘束,極為謹慎卻又不至於叫人覺得不舒服。
吃飽之後,他便開始躲著,怎麼都不肯再吃了,鬨著要回額涅身邊。
妙菱趕緊又把他抱了回去。
嗅著熟悉的味道,抓了一絲額涅的頭發,小小的嬰孩才再次陷入酣睡。
這小小的嬰孩確有特殊之處,他原本是現代的一名三歲孩童,叫圩兒,他的名字出自農村裡三日一次的趕圩,父母是一對普通的年輕夫妻,但是他患有嚴重先天性疾病,治療費用對這個平凡的家庭而言堪稱天價。
沉重的擔子壓在這對夫妻身上,起初他們也咬牙堅持,可日益沉重的壓力,看不見未來的茫然,讓他們將日益增長的怨氣和怒氣撒在了年幼的孩子身上,辱罵,擰打,他最初會哭,會哀求,後來愈發像個木偶,反應遲鈍。
三歲那年,父母又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孩子,當親眼看著父母的偏愛,小小的圩兒病更重了。
一天,趁著夜色,生父將他偷偷丟到一處高檔彆墅門口,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那天晚上很冷,圩兒縮在角落,抬頭呆呆地望著滿是星星的天空,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但他並沒有死去,一個很美麗很善良的女人把他撿了回去,她給他洗澡,抱著他哄他睡覺,圩兒永遠都記得那天晚上,她身上香香的,暖暖的。
但他是個病人,他的病發作了,那個女人把他送去了一個他很熟悉的地方,冰冷的儀器,看得見的地方,到處都是白色。
再次醒來的時候,一群穿著藍色一副的陌生叔叔出現,問他,他的爸爸媽媽叫什麼,家住在哪裡。
他知道,但沒有回答,因為他們已經不要他了,那裡也不再是他的家。
圩兒最後的時光都是在那裡度過的,不過那個撿到他的女人每天都會去看他,給他帶些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新奇玩意兒,或者陪他說話,給他講故事。
圩兒死之前,終於不再裝作木偶的樣子,他小心翼翼地問她:“你當我媽媽好不好?”
那個漂亮的女人哭著答應了他,她說:“好啊,下輩子你就來當媽媽的孩子。”
圩兒笑著閉上了雙眼。
很久很久一段時間,他感覺自己一直飄蕩著,直到突然聞到熟悉的那個味道,他奮不顧身朝她而來。
果然,他找到她了,她真的成了他的媽媽。
他好開心啊,他會是全天下最乖巧最聽話的孩子,他要一直跟媽媽、不,是額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