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們真能吃嗎?”
江秋月剛往嘴裡塞了顆荷包蛋,就看到兩小孩流著口水,巴巴地望著她。
“吃,怎麼不能吃?”她煮了十個荷包蛋,很公平地給自己盛了四個,兩小孩一人三個。
“真的嗎?”林北北是哥哥,他還沒吃過荷包蛋呢。阿奶說雞蛋要留給堂弟吃,因為堂弟身子弱,需要雞蛋補身體。
媽媽也常說,他們是哥哥姐姐,得讓著堂弟。
自己吃之前,林北北夾了一顆荷包蛋到妹妹碗裡,“南南多吃點,哥哥不用那麼多。”
兄妹倆是雙胞胎,說是五歲,但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看著和三歲小孩一樣,臉也蠟黃,瘦得厲害。
林南南把荷包蛋還給哥哥,輕輕地搖搖頭,她三歲時受過驚嚇,再也不願意開口說話了。
看著兩小孩讓來讓去,江秋月心裡隻有一個想法——真是造孽啊。
她原本是大廠員工,為了升職加薪,天天加班到淩晨,卷到打著吊瓶還在改方案。
透支健康換來的結果,就是她在工位上一命嗚呼,穿到了一本小說裡。
按書裡的設定,原主是位任勞任怨的小白菜,丈夫是家中養子,婚後便去了部隊,至今快六年未歸。
公婆偏心親生的孩子,每月要原主上交生活費,家裡的洗衣、做飯、喂雞等,全是原主乾。
而原主也乾得儘心儘力,甚至自我pua,都是為了丈夫儘孝,先苦後甜,日子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家裡的吃食緊著彆人,自己和兩個孩子永遠吃不飽。
這不,早上在田裡餓暈了,頭撞到石頭上,和這個世界徹底說了拜拜。
江秋月醒來時,看著家徒四壁的房間,欲哭無淚。
早知道當卷王會穿來過苦日子,她就擺爛了,每天準時下班,摸魚八卦不好嗎?
小蘿卜頭們吃完雞蛋,主動幫江秋月洗碗,看著兩個乖巧的小孩,江秋月再次歎氣。
也不知道原主的腦子是什麼做的,放著自己的孩子不疼,一個勁地討好林家那群極品,真是愚不可及。
她可不管婆婆讓不讓吃雞蛋,醒來時餓到胃抽筋,從窗戶爬到婆婆房間,把婆婆留的十個雞蛋全煮了。
丈夫每月給她寄二十塊錢,婆婆以交生活費和孝敬老人為由,把二十塊錢全要走了。這十個雞蛋,江秋月吃得心安理得。
這會還沒到中午,家裡其他人都去田裡掙工分了,江秋月吃飽喝足,準備回去躺著時,褲腿被輕輕拽了拽。
林北北提醒,“媽,該做午飯了。”阿奶快回來了。
江秋月看向灶台上的地瓜和野菜,她是會做飯的,但她不是原主。
重活一次,她可不想再英年早逝,得好好養自己一回,誰來也彆想讓她乾活。
“北北乖,今天媽不做飯。”江秋月拉著兩孩子走出廚房,“媽磕到了頭,需要休息,等阿奶和你們二嬸回來,讓她們自己做。”
林北北驚訝地瞪大眼睛,“媽,你不怕阿奶罵你嗎?”
他雖然年紀小,卻懂得媽媽平常乾最多活,是不公平的。但以前媽媽總說,能者多勞,她多做一點,阿奶他們就能少做一點。
林北北一直不理解媽媽為什麼要搶著乾活,今天還是媽媽第一次說不做飯。
怕?
江秋月才不怕林家那個老太婆,在大廠什麼樣的領導她沒領教過,不過是個極品自私的老太婆,等她們回來了,她自有辦法對付他們。
既然回不去,得讓自己過得舒服。
丈夫忙點好,她還省得應付他,幫忙養著兩小孩,當丈夫每個月給她發工資了。
隻是二十塊少了點,她可是看過原著的人,知道丈夫現在每個月有六十塊呢。
想到這裡,江秋月回房間找到紙筆,立馬給丈夫寫信。反正他吃住都在部隊,花不了什麼錢,不把工資給老婆孩子花,留著乾什麼!
江秋月說寫就寫,寫完打算去寄信,才反應過來,現在是1967年,村裡沒有寄信的地方,要麼走路去鎮上,要麼等每周郵遞員經過。
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彆說走去鎮上,就是讓她走到村口,她都不願意。
多熱的天啊,會中暑的。
看兩孩子站在桌邊,一直看著自己,江秋月沒養過孩子,但她知道我,小孩得多吃多睡,才能長高長大。
拉著兩小孩,江秋月美美地上床午睡。
夢裡她在吃滿漢全席,還有八個帥哥給她夾菜倒酒,彆提多爽。
隻是在帥哥們開始跳舞助興時,一聲尖叫把她拉回現實。
“進賊了!老頭子,家裡進賊了!”
聽這聲音,江秋月便知道是她婆婆,輪到她上場了。
隻是她剛起來,兩個孩子抖得厲害,小姑娘甚至被嚇哭了。
林北北眼淚汪汪,“如……如果阿奶知道是我們吃的,肯定要打我們的。”
江秋月替林北北擦了眼淚,“放心,有我在,不會讓阿奶打你和妹妹。”
“真的嗎?”林北北大大的眼睛裡都是不相信,以前有什麼事,就算不是他們做的,媽媽也讓他們先道歉。
每一次,阿奶都會拿掃帚抽他們,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