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看到林北北膝蓋確實磨破了,眉頭擰緊。她想著快去快去,隻給兩小孩留了地瓜,沒想到能搭上拖拉機,這才錯過中飯。
替林北北擦了擦眼淚,心裡盤算著怎麼找王春花婆媳算賬,一邊拿出肉包子,“彆哭了,再哭成小花貓了。我給你們買了肉包子,快吃吧。”
看到肉包子,林北北瞬間止住眼淚,“這……這是給我們吃的?”
“對啊,特意給你們買的。”江秋月道。
林北北沒吃過肉包子,但聽村裡其他小孩說肉包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真好吃!”
看兩小孩狼吞虎咽的樣子,江秋月又給林家人記上一筆。
她把買回來的東西拿出來放好,昨天她想好了,以後她自己做飯,不和林家人一起吃。林富貴不肯分家也無所謂,她的錢隻能她自己花,這是她幫林大柱照顧孩子應得的。
燒了一鍋熱水,用買來的香皂洗完澡,江秋月才感覺是真的活著。
她又拉著兩孩子去洗澡,不過林北北人小臉皮薄,非要自己洗,江秋月就由著他。
三個人洗得香香的,被褥也洗乾淨了,江秋月坐在屋簷下,舒服地深吸一口氣,“這才是人生啊。”
林北北洗完澡,立馬拉著妹妹出去找小夥伴炫耀他吃了肉包。
這話正好被回家做飯的錢麗聽到,拉著林北北大聲確認好幾遍,跑去田裡和婆婆告狀,兩個人抱著林大寶,一路跑回家。
剛進院子,王春花衝著江秋月吼,“江秋月,你是不是花我錢了?”
“你的錢?”江秋月手裡搖著蒲扇,笑了出來。
“對啊,大柱寄回來的錢,不就是我的錢!”王春花伸出手,“快把錢給我。”
“沒錢,我花完了。”江秋月道。
“什麼?”王春花以為自己聽錯了,昨天忍著脾氣沒動手,都是因為這二十塊錢,“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江秋月站了起來,對著王春花一字一句地道,“我說,我把錢花光了!昨天不是說了麼,以後我不和你們一起吃,那不得自己買米買麵?”
錢麗聽到錢花完了,心口抽抽地疼,她還等著錢換雞蛋,給大寶吃呢,“一共二十塊錢,你怎麼可能全花了?大嫂,爸媽養大哥那麼多年,這是他孝順爸媽的錢,就算你生媽的氣,也不該貪這個錢,不然你沒辦法和大哥交代!”
“瞧你這話說的,爸媽同樣養二弟二十幾年,我問你,二弟又孝順爸媽多少錢呢?”
江秋月搖著蒲扇,她還想著這兩人中午推孩子的事,不會輕易放過她們,“二弟妹怎麼說不出話來了?怎麼大柱要給,二弟不用給?”
“你胡攪蠻纏!”錢麗不占理,轉頭去找婆婆求助。
“喲,二弟妹還會說成語了。”
江秋月冷笑,“你們要錢,我一分都沒有。不如這樣,從我和大柱結婚起,我交了六年生活費。我給二弟妹打個折,你嫁過來四年,往後你交四年就好。四年後,我們再一起交。”
錢麗的那點私房,是要留著自己和娘家用的,她才不舍得拿出來。
看錢麗皺眉,江秋月去看她婆婆,“媽,我記得前段時間,二弟幫人蓋新房得了兩塊錢工錢的,我看二弟妹想留著給娘家用,不肯給你呢。”
“兩塊錢?”王春花一下瞪大眼睛,“錢麗,你不是說二柱沒掙錢,隻掙了幾個雞蛋嗎?”
“媽,你彆聽大嫂瞎說,真沒……”
“我有沒有瞎說,媽去隔壁村問問就好。二弟妹,不是我不幫你保密,是你太過分了,有錢怎麼能不孝順爸媽呢?現在又沒分家,你應該交給媽才是啊。”江秋月繼續添油加火,“還有前年中秋,二弟妹把給大寶吃的雞蛋都留著,偷偷送娘家去了。媽,你不會又不知道吧?”
王春花還真不知道這些,她說要去找人對峙,錢麗拉著不讓,她便知道錢麗騙了她。
本就憋了兩天的火氣,當即打了錢麗一耳光。
錢麗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公婆拿了大嫂的二十塊,手裡那麼有錢,乾嘛盯著她的三瓜兩棗不放。
被婆婆打了一巴掌,錢麗委屈極了,“媽,大嫂她是在挑撥離間啊!”
“江秋月不是個好的,你也吃裡扒外!”王春花抓著錢麗的頭發,“我說大寶前年怎麼瘦巴巴的,原來你拿去孝敬娘家了。”
她抓著錢麗往房間走,“今天你不把錢交出來,老娘和你沒完!”
王春花越想越氣,又打了錢麗兩下,林大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前年林大寶才一歲,吃了啥,沒吃啥,他自己都記不住,錢麗才偶爾扣下一枚雞蛋。
她辛辛苦苦存了二十幾塊錢,哪裡肯交出來,抵在門口不進屋,任憑王春花怎麼拽都沒用。
等林家男人回來,便看到坐在地上哭啞嗓子的錢麗,還有一旁罵咧咧的王春花。
林二柱忙跑過去問怎麼回事,江秋月立馬接話,“二弟,你和二弟妹太不孝順了,掙了錢騙爸媽說沒掙錢。這不,紙包不住火,媽在生你和二弟妹的氣呢!”
她說著搖搖頭,歎了口氣,“爸,我是真替你們傷心啊,二弟可是你親生的呐。”
快要氣吐血的林富貴:……怎麼聽,他都覺得江秋月是在嘲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