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崢似笑非笑的注視下,霍狂焰將金絲楠木木牌翻開。
(抱歉了,大小姐。三年前水西叛軍計劃再次侵犯赤水,是陳土司發動在水西內部的人脈,進言撤銷了這次進攻,不然我的領地正當其衝,必然再次慘遭蹂躪。陳土司在西南結交群雄如網,更令我有安全感。)
木牌之上,赫然寫著“宜溫”二字。
雲崢心中歎息:“果然,恩情總是靠不住的。”
之前雲崢一行人在土司府門前被屠懷沉所阻,卻是由霍狂焰命人將屠懷沉勸走,想來是在那之後陳羽衝許以他更多的好處。
又或者,在土司府門前的舉動隻是霍狂焰的一個表演,用於展現自己的爭取價值,好向陳羽衝索要更多利益。
沒有人能夠原諒叛徒,尤其是這種關鍵時刻臨陣倒戈的,這又何嘗不是霍狂焰對陳羽衝納的投名狀?
穆川聲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凝重,之前霍狂焰在土司府門前的站隊讓他也相信霍狂焰會站在雲崢的一邊。
但是此時的他絲毫不慌,他早已破罐子破摔,自然也已經做好了一會兒投票結果失利,就隨雲崢當場大開殺戒的準備。
(得,繞了一圈,還是得回到咱們土司解決問題的老辦法。若是落敗,老夫無非是帶著家眷去貴陽。曾經貴州的龍頭老大水西安氏已如風中殘燭,滅亡在即,跟著雲參將和大小姐,還愁分不到土地嗎?)
“不用看了。”穆川聲大大咧咧地展示了手中的木牌。
毫無懸念地投給了葉曦。
截止到現在,金土目金開甲、木土目霍狂焰、火土目穆川聲先後的展示了自己的選擇,隻剩下水土目水柔沁和土土目屠懷沉未曾揭曉自己的答案。
在場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了水柔沁和屠懷沉。
水柔沁是個用暮山紫顏色麵紗遮住半邊臉的中年美婦,隻見她向眾人盈盈施了一禮,說道:“奴家不得不承認在這次票訣中有一定私心。奴家承認奢小將軍說得很有道理,對於雲崢將軍更是充滿了仰慕,但奴家的家族世代釀酒,出於家族生計的考慮,茅鎮酒廠繼續發展壯大,有利於奴家。”
安妙彤冷冷低聲道:“都到這個時候,還想兩頭討好。”
至此隻剩下屠懷沉未曾揭開答案。
投票結果似乎已經沒有了懸念。
穆川聲將手按向了腰間的刀把,隨時做好翻臉準備,隻待雲崢一聲令下,就要讓土司府大殿變成一片血海。
一眾雲家家丁也屏住了呼吸,空氣中充滿了焦躁不安的氣息。
一位陳羽衝的家丁出言嘲諷:“來時氣勢洶洶,我還以為有什麼呢?如今看來,不過是紙老虎一隻,一敗塗地,好不狼狽。”
另一家丁跟進嘲諷道:“赤水城早就姓陳了,某些人還沉浸在大小姐的美夢中不願醒來嗎?”
“彆這麼說嘛,好歹人家以前也是風光過的。隻不過嘛,這世道講究的是實力說話,現在誰還認得她?”
眼見雲崢等人似乎已經底牌出儘,卻又無力回天,陳羽衝的一眾爪牙措辭變得越發不客氣起來。
那個曾經被安妙彤的眼神嚇退的陳羽衝婢女,此時也用得意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