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這就是陳某所擁有的力量!”陳羽衝亢奮的大叫道:“我的眼界,我的才華,我的隱忍,我的抱負,我的體力,我的覺悟都遠在那些屍位素餐的土司之上!”
“那些土司所倚仗的,僅僅是世襲的血統而已!而我,不僅在才能上遠超他們,更有著不懈的堅持和探索精神,理應擁有更為廣闊的權力舞台,去施展我的抱負與智慧!”
強烈的自負心理驅使下,讓陳羽衝越說越是自我膨脹,他高聲叫道:“這一次,老夫不但要殺儘所有敢於背叛我的人,還要讓雲崢和葉曦授首。”
看著陷入亢奮狀態的陳羽衝,女巨人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感同身受的笑容。
“那烏蒙、烏撒、永順三大土司,老夫也不會放過!最好來個天下大亂,越亂老夫越有機會!”
這一刻,陳羽衝隻覺得被多年的隱忍所深埋地心的真實人格徹底破土而出,仿佛現在的自己時隔多年,終於與很多年那個懷揣著一腔熱血奔赴荷蘭的自己合二為一。
自此以後,他的人生終於不再割裂。
陳羽衝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個渾身包裹著如有實質的煞氣的身影緩緩的步入了他的視線。
這煞氣是如此的濃鬱,以至於來人的麵目都有些模糊。
她的行進看似十分地緩慢,然而幾乎在瞬息間便跨越數十米距離來到了陳羽衝等人的麵前。
緊接著,天地間的一切色彩與聲響都似被剝奪,唯餘兩道淩厲至極的寒光劃破虛空,它璀璨奪目,卻又冷冽無情,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又似深淵中猛然綻放的寒光,將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在了它那不可一世的鋒芒之下。
陳羽衝明晰地看見安妙彤雙手的峨眉刺寒光驟然延長,變得堪比長槍。
那都隻是幻象,但卻具備實體的威力。
“影斬……”陳羽衝口中喃喃道。
他知道這是一種相當罕見,強橫無匹的刺殺秘術。
“你到底是誰?”
姬絲凱碧碩大的右臂以肘猛擊,擊碎了一道寒光,卻因一直與使用短兵器的安妙彤對戰,對於影斬提防不足。
即便是幻影的鋒芒,但麵對缺乏護甲的對手,也能裂膚透骨。女巨人的皮膚肌肉都比常人堅硬,但終究還是肉體凡胎。
姬絲凱碧捂著不斷滲血的喉嚨,絕望地跪倒在了地上,凸出的雙眸中仍然含著對陳羽衝的眷戀。
臨死前,看到陳羽衝眼神裡的痛苦和對自己的肯定,女巨人隻覺得自己的一生都有了意義。
雖然她的身軀遠比陳羽衝龐大,但是陳羽衝卻像她的父親,她時常夢見自己躺在陳羽衝懷中。
她的表情舒展開來,這時,她碩大的麵容也不再顯得醜陋,碧綠的身軀,如一棵正在凋謝的古桑。
又一道寒光閃過,奮不顧身地擋在陳羽衝麵前的曹若冰頭顱高高地飛起。
陳羽衝頓時麵如死灰。
姬絲凱碧和曹若冰的戰死,既意味著陳羽衝自己的生命也即將歸入幽冥,也象征著他失去了最後的權力。
對於陳羽衝而言,還有什麼是比“無法帶著權力進入墳墓”更悲慘的結局呢?
正在陳羽衝閉目等死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空間魔力襲來,將他籠罩其中。
下一刻,陳羽衝消失在了原地。
劫後餘生的雲十一敬畏的看著此時看起來有些陌生的安妙彤,雖然氣質上大相徑庭,但是他可以確定這張臉自己就算是化成灰也不會認錯。
震驚之下,雲十一甚至忘了關注一個重要的問題:陳羽衝去了哪裡?
陳羽衝去了哪裡?這個問題陳羽衝本人也很想知道。
因為他來到了一個地圖中並沒有記載的所在。
空中豔陽高照,一反地下城的深冷。
此時陳羽衝正身處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由白玉雕琢而成的九龍壁,九條栩栩如生的龍騰雲駕霧,形態各異,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潤的光澤。
陳羽衝一瘸一拐地繞過了九龍壁,隻見一條由青石鋪就的長廊蜿蜒向前,兩旁種植著四季不敗的異種文殊蘭與蒼翠的佛門聖樹無憂樹,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與樹葉的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長廊兩側,分布著各式各樣的亭台樓閣,既有用於宴飲賓客的大殿,也有供貴人休憩賞景的精致小築,每一處都設計得精巧絕倫。
陳羽衝見多識廣,心中一下子浮現出了“皇宮”二字。
這時,一個貴公子般清雅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百折不撓的勇氣,所以我選中了你,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你身上流淌著大理段氏的尊貴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