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依然親自出馬,真正的目的,應該就是打算以自己為誘餌,一勞永逸地解決暗中的威脅。”
“隻不過,你顯然隻以為威脅是來自於朕,並沒有想到羽衝會得到朕的灌頂這一可能性,所以那道人被襲擊的時候,你救援不及。”
“那道人運氣還算不錯,如果摔飛出去的時候是腦袋著地,則神仙難救。”
“可是朕還是很好奇一件事,你現在所激發出來的力量雖然勉強可以與朕所操控的這具身體一戰,比起朕的全部實力卻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
“你哪來的勇氣,挑戰朕的仙人之威?”
雲崢冷笑森然:
“戰場之上,本就是修羅之場,哪有道理可講?你我皆在生死之間徘徊,唯生者可稱雄,唯死者留白骨。”
“我還未曾殺過敢稱皇帝的人,就從你開始好了。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可以欣慰,至少能逼出我的殺氣外露。”
雲崢說得似乎相當狂妄,但卻是肺腑之言。隻有麵對強敵,他的修羅殺意才會露於表相。
段正嚴倒是並未因雲崢的話語而憤怒,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原來是修羅殺伐之道。”
“曆經世間磨難,卻不被嗔恨所染,能洞察痛苦,又能在修行中以慈悲和智慧化解業障,在紅塵殺戮之相中保持佛性。”
《雜譬喻經》記載,阿修羅王前世曾發下宏願:“願我以此功德,來世身形長大,一切深水無過膝。”
以此因緣,後來他得極大身形,四大海水不能過膝,立大海中,身過須彌,手據山頂,向下觀看忉利天。
然而神話畢竟是神話,現實中的凡人想要獲得比肩神明的力量,無疑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段正嚴早已從陳羽衝口中得知那個當年將自己關進大荒城的名將的後半生:
在平定西南邊陲後,沐英轉身致力於儒教的興盛,他大興屯田,勸課農桑,禮賢興學,宛如一位飽經風霜卻心懷慈悲的敦厚長者。
他的一生,似乎被命運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章——前半生,是鐵馬冰河、刀光劍影的戎馬生涯;而後半生,則化作了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儒者,仿佛前半生的烽火連天隻是一場遙遠的前世之夢。
然而痛苦並沒有真正的遠離他,摯友兼兄長——太子朱標的離世,將命運遞來的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入他的內心。
一時間,強烈的痛苦如同狂風驟雨般席卷了他的世界。
僅僅在太子逝後的兩個月,沐英便因悲傷過度,耗儘了心力,黯然離世。
有人說,沐英的英年早逝,正是阿修羅王給予他的詛咒。
禁製之外,葉曦眼中的擔憂如同泛濫的潮水。
然而雲崢卻沒有功夫多想什麼。
此時,他與段正嚴一同被困在了這處祭壇,這讓他想起了UFC的獸籠。
在那鋼鐵鑄就的牢籠裡,拳手們肌肉緊繃,神經如弦,稍有差池便會被對手重擊。
如今,這祭壇雖無鐵欄,卻有著更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沒有退路,沒有援手,唯有力量和意誌能決定生死。
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最原始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