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烏撒土司震驚道：“可是這裡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甚至能夠看到遠處的一座雲霧繚繞的大山，什麼幻境可以做的如此廣闊無邊？”
這個疑惑確實不無道理，一般鬼物和幻術師製造的幻境往往是封閉空間，因為一個開放的幻境那海量的聲光細節，不是任何一個人類的精神力能夠模擬出來的。哪怕是修煉成陽神的段正嚴，擁有著仙人一樣的手段，其精神力也不過堪堪模擬出一片無人的皇宮罷了。
一旁的安妙彤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說的那座山是梵淨山，你會不會更加驚訝。”
烏撒土司頓時住嘴了。
梵淨山位於銅仁府，從遵義府赤水城一瞬間跑到銅仁府，那眾人就不是被傳送到百裡之外，而是千裡之外。相比起這麼離譜的一件事，一個廣闊無邊的幻境也不是不能接受。
烏蒙土司恍然大悟，道：“如果楊應龍是以地脈能量為基礎驅動一個規模僅僅略小於大荒城的法陣，那麼確實有可能創造出這麼大的一個幻境，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烏撒土司撇了撇嘴：“可能是想在這個世界裡過他的皇帝癮吧。”
話音剛落，雲崢、葉曦、安妙彤都看向了烏撒土司。
烏撒土司摸了摸鼻子：“看我乾嘛，我瞎說的。”
雲崢卻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說的是對的？”
烏撒土司頓時驚了，楊應龍這種一代梟雄人物，耗費那麼大的人力物力，冒著誅九族的危險私建地宮，就是為了創造一個可以讓自己做白日夢的虛假世界？這話仿佛不是在說楊應龍，而是在說某個瘋瘋癲癲的在一眾頑童的擁護下“登基稱帝”的江湖笑柄。
要知道，萬曆三大征堪稱是大明最後的輝煌。無論是寧夏之役、朝鮮之役還是播州之役，放眼任何一個朝代的中期或者後期，都是震古爍今的不世武功。
而三大征之中，又以播州之役的規模最為宏大，遠在寧夏之役和朝鮮之役之上。
身為播州叛亂主謀的楊應龍，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小醜？
可是雲崢卻並沒有對他的結論繼續做出解釋，這一點很不尋常，要知道，之前在危機四伏的大荒城，雲崢會把布局的每一步都闡述得清晰有力，對於各種情報的解讀，對於敵人動向的判斷更是脈絡分明、絲絲入扣。
可是進入這個他口中的幻境以後，雲崢卻仿佛變得惜字如金，他時常和葉曦、安妙彤交換眼神，各自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就是不願意對自己的判斷多加解釋。
（莫非，在這個幻境裡有一隻眼睛，一對耳朵在暗中注視著一切？）
想到這裡，烏撒土司渾身上下都爬滿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