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開甲指著一個小嘍囉獰笑道:“剛剛就是你揮舞著鐵棍喊得最大聲吧?我看你挺開朗的,咱們好好聊聊?”
盤問還在繼續。
雲崢基本上是在問和楊應龍有關的事情,比如楊應龍有哪些地盤,哪些產業,什麼事跡,修煉到了什麼境界雲雲。偶爾還會問幾句田家在銅仁府的勢力,不過即便是詢問田家的情況,也會時不時地拐頭問一句他們和楊應龍的關係。
即便是那性格老實的和尚,此時也回過味來了:“這位大人句句不離楊應龍,顯然就是為了楊應龍而來,莫非,這位大人是朝廷派來針對楊應龍的錦衣衛高層?或者是大明軍方的哪位少年將軍?”
和尚能想到的,那些慣於見風使舵的小嘍囉又豈能想不到?一時間人人如墜冰窖,隻恨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這時,雲崢突然問那和尚:“你是梵淨山的和尚嗎?”
永順土司心道:怎麼可能?如果是個野和尚也就罷了,梵淨山的和尚在梵淨山腳下被當眾毆打,這就有點離譜了。
那和尚卻是一愣,道:“貧僧幼年時正是在梵淨山聖地出家,可是聖地多年前被楊應龍這惡賊所逼,被迫遣散了大量的小沙彌,因此貧僧這些年來隻能自行吃齋念佛,做一個遊方和尚。”
烏蒙土司恍然,對兩位同伴解釋道:“想來是那楊應龍替自家的田姓小妾打壓了梵淨山這個地頭蛇,以助那田家在銅仁府一手遮天。”
烏撒土司若有所思:“現實中的楊應龍可做不到在銅仁府一手遮天。”
現實中的楊應龍,也確實有一個姓田的妾,楊應龍對她甚是寵愛,甚至還為了這個小妾手刃了自己的正妻和丈母娘。
當然,這是坊間的說法,真相是,那田姓小妾乃是昔年思州田氏土司一族傳承下來的嫡女,思州田氏曾經與播州楊氏、水西安氏、水東宋氏並稱為貴州四大土司。
雖然思州田氏在大明朝初期被明成祖永樂皇帝改土歸流,失去了世襲罔替的土司官爵,且家族勢力也遭到了明軍重創,但是畢竟根基尚存。
儘管失去了明麵上的官方身份,思州田氏依然在暗處掌控著銅仁府的暗勢力。
用雲崢的話說,就是從貴族轉型成了黑手黨家族。
身為田氏嫡女,如今卻以成為楊應龍妾室為榮,實在是可歎。
雲崢心念電轉:結合這些小嘍囉提供的情報,可以看到此方世界的楊應龍雖然勢力強大,但是還遠遠稱不上天命所歸。哪怕他在此方世界發動的播州叛亂,規模可以堪比幾十年後的奢安之亂,也不可能在萬曆朝中期取得成功,所以問題是出在大明本身。
正思忖間,卻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紈絝,帶著上百名手執白木棍棒的嘍囉,氣勢洶洶地向雲崢一行人殺來。
雖然金開甲並沒有放跑一個小嘍囉,但是人群中顯然另有眼線,直接把一眾小嘍囉背後的靠山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