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的己方人馬,就他們倆人。三大土司如今,也被雲崢派了出去。
“前頭這株大槐樹……中間是空的……”安妙彤白得透光的玉指指向一棵兩三人合抱的槐樹,道。
雲崢抽刀無聲無息地一斫,削出一個可容人出入的口子,抱著安妙彤就跳了進去,而後把那砍下來的樹塊又給原樣砌了回去。
為了謹慎起見,安妙彤方才一路在都在空氣中傾灑能夠去掉氣味和血味的藥物。
林中已經密密麻麻地堆積了幾十具屍體,但好漢不敵人多,如今雲崢和安妙彤傷勢都已經不輕了。
安妙彤布置在樹林之間的絲線,能夠將人從中割成兩段,但如今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我們療傷隻需要兩個時辰。而且根據看天象的結果,明早清晨就又會再落下瓢潑大雨。”雲崢道。
“不說將這兩百人一舉殲滅,至少這什麼田家堡首領田慎為是彆想回去了。”安妙彤回應。
這時,雲崢突然感到了幾分不自在。
這樹洞雖然是中空的,但是空間也未免太過狹窄,讓兩人隻能密貼在一起。
黑暗中,兩人四目相對。
古代夜盲不少,能夠夜視的人則一點不多。能在這絕對黑暗的樹洞中看清東西的,則基本沒有。
像那頭白狼,自然是特例。
然而雲崢也曾吃過老師朱燮元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獨門秘藥,安妙彤則據說與她修行的神秘傳承有關,總之他倆都具備完全的夜視能力。
在這無光無聲的暗黑樹洞之中,對方五官的輪廓反而越發清晰。
安妙彤麵部精致小巧,彎彎的笑眼甜美可人,神色端嚴時顯得英姿颯爽,若是含愁凝怨時,又如同紅楓湖的秋葉,惹人愛憐。
她感覺到了雲崢的不自在,伸手揪了揪他的麵皮:“有什麼好害臊的,早不是第一次了。”
獨處之時,她對雲崢相當大膽,完全不像平日裡做嘴替時的恭敬。
雲崢笑了笑:“是啊。”
“你讓你的曦大小姐冒著生命危險去仙王教,你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洞裡和她的好姐妹肌膚相親,你不覺得對不起她嗎?”
雲崢一怔,而後突然手臂摟住了安妙彤的纖腰。
“對不起?真對不起的話,我就該親你了。”
少頃,雲崢又歎息道:“而且我與她也不是……”
“又不是沒親過。”安妙彤脫口而出,身為彝家姑娘,她比看重男女大防的漢家女兒葉曦說話直接許多,並不講矜持。
但她俏臉也陡然染上淡淡的楓色:“畢竟……我可是你的前女友。”
如果葉曦聽到這句話,必定會大吃一驚。
雲崢則隻是淡淡回應:“是你自己提出和我分手的。”
安妙彤一雙玉臂如水蛇般環上雲崢脖頸,水靈靈的眼波注目於他:“那我如果現在仍還喜歡你又如何呢?”
雲崢感到她的目光有些發燙。
一向穩重的安副官,像小女孩一般嬌憨起來,竟是該死地甜美。
“你不覺得你才是對不起好姐妹嗎?”
“一不做,二不休。”
“你自己已經休過了,破鏡難圓。”
“那你能給曦大小姐幸福嗎?”
雲崢怔了怔:“我們都背負了太多仇恨,現在真的很難考慮這些。”
“但你確實喜歡她。”安妙彤有些失落地道:“哪怕沒有那件事,我都是不可能贏過她的。你們之間的默契,不是我能比。就連那個狡童安位,都說你們是天生一對。”
“雲崢,雲崇碧。大小姐的頭發就是碧色的啊。”安妙彤幽幽歎息,她說的是葉曦戰鬥時精靈血脈激活,頭發會變成碧綠的顏色:“可是她這個人總是想太多。最後結果,可能與襄王有夢,神女無情,也沒差異。”
雲崢應道:“等到所有事情都解決了,那麼順勢而為就好。”
“再親我一次。”安妙彤閉上了眼睛,俏臉泛上淡淡的紅暈。
許久,她隻感覺到雲崢在她鼻頭捏了一下。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