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秀道:“其實答案並不難想,來遵義府之前,定國曾經提醒我要預先多了解西南土司的曆史,所以我和能奇來之前也有做過一些功課。”
聽到“定國”二字,任獨行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像任獨行這種倚老賣老的老登,最是喜歡排資論輩。僅僅是因為劉文秀、艾能奇年紀輕輕就能和自己同列七殺,任獨行就不斷地對兩人進行言語打壓。更何況是年紀更小,更得張獻忠看重的李定國?
但是任獨行不敢表明對李定國的不滿,不僅僅是因為他看不透這個孩子,還因為張獻忠對這個孩子的態度。
不久之前,張獻忠當著寨子裡所有人的麵,對李定國的未來做出了一個判斷:
“我兒定國,他日必成天下第一名將。”
任獨行自詡張獻忠頭號親信,因此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不敢與張獻忠有分歧。
(不過在張獻忠大王心中,未來的新朝太子,仍應另有其人,李定國,畢竟天性還是過於仁善了。)
劉文秀話說了一半,卻是把目光看向了艾能奇。
艾能奇頓時會意:其實劉文秀對西南土司的曆史也隻是知其大略,雖然他可以得出正確結論,但是論證過程卻需要自己提供。
於是艾能奇接過劉文秀的話頭說道:“西南大地稱得上巨頭的土司,除了麗江木氏,便是貴州的安田宋楊。其中思州田氏已經徹底衰落,這個時間點還剩播州楊氏、水西安氏和水東宋氏。”
說著,艾能奇開始科普貴州土司的曆史,從水東水西幫大明修建貴州的驛道,由此得到朱元璋的表彰,再到播州楊氏的跋扈,以及楊應龍之前如何將明朝搞得灰頭土臉,最後以水東水西恩怨交織的關係收尾。
韓陽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隻能從播州、水西、水東裡三選其一?”
任獨行大咧咧地說道:“為什麼不可以直接投向大明官軍?招安我熟啊。”
艾能奇看向了劉文秀,剛剛他說得有些累了,而且生性靦腆的他也不太喜歡出風頭,因此將這個人前顯聖的機會讓給了好友。
劉文秀心領神會,道:“你們注意到那個誅殺楊榮的雲崢參將了嗎?”
韓陽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有雲崢的存在,等於堵死了我們借用大明朝廷的權勢的可能性?不對吧,明朝內部有著無數的派係,他雲崢初來乍到,憑什麼一手遮天?”
劉文秀道:“並非是雲崢一手遮天,而是雲崢通過一番運作,已然獲得了外來者能夠從明朝朝廷獲得的最好的一張牌。”
“就憑他一個三品參將?”韓陽嘴硬道,雖然他心知即便現實中的自己,若是被朝廷招安也得不到參將的軍階。這雲崢能夠短時間獲得這樣的權勢,能力至少不會在自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