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舞(六)(1 / 2)

這間公寓就像整棟樓外表看上去那樣,頗有一股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風行的色彩濃烈又隱約泛黃的風格……

往好聽了說是複古風範,說實話就是它好像真有這麼舊。

傑弗裡一個人住,屋子裡也是能拿去當當代男生獨居可怕性的典型範例。

破了個洞的沙發上胡亂扔滿了T恤衫跟外套之類的衣服,桌上堆著的都是碳酸飲料和方便麵,還有大包垃圾食品。廚房洗碗池裡的碗碟一個沒洗,連角落的垃圾桶也積得老高。

南風把背著的人放下,滿臉欲言又止,看樣子簡直忍不住要幫他把垃圾全倒了。

“彆這麼生氣嘛,”祝槐說,“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一線牽,千裡來相見’?”

傑弗裡:“………………”

這是孽緣吧!!!

“你們到底想乾嘛?”他沒好氣道。

“有繩子嗎?”祝槐問。

傑弗裡:“?”

“我警告你們,”他警覺道,“我可不乾違法的事兒。”

祝槐揚眉,“說得好,你要不是個慣偷我就信了。”

傑弗裡不耐煩地嘖了聲,“老子謀財又不害命。”

“小偷小摸就沒有那麼嚴重?”祝槐環抱起雙臂靠在還算乾淨的牆麵上,“事情有點複雜,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隻用幫我們看他兩天,大不了事發就說是我們逼你做的。成功就按剛才說好的那樣,如何?”

傑弗裡神色猶疑。

“我還可以再出一筆錢。”

南風突然說:“至少可以夠你過上一段寬裕點的生活。”

“現在要那麼多錢也沒用了……”傑弗裡嘟囔。

南風:“??”

“煩死了!我知道了!”小偷回過神來,不情不願地起身趿拉著鞋往房間裡走,“反正說好了,事成之後給錢,到時候要殺要剮跟我沒關係,你們自己走遠點!”

魔術師被撂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祝槐經過的時候小心繞過了他,狹小的茶幾上也亂七八糟地扔著水電費賬單和租房廣告。

聽到重新從後麵傳來的腳步聲,她這才直起身來,“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五六年前來的。”傑弗裡把繩子往他們麵前一扔,“現在跟這沒關係吧,你們搞快點。”

他無意多說,二人也沒有再問下去。正常人家裡平時當然也不會來留著麻繩來預備犯罪,傑弗裡拿來的就是那種用來捆紮和包裝的普通塑料繩,估計是哪次拆了沒扔的。

長度倒是夠用,兩名玩家一個搬頭一個搬腳,把山羊胡男人搬到客廳正中,動作竟然隱隱已經有了幾分熟能生巧。

魔術師的雙手被反剪到背後,被他們用繩子捆好後又跟同樣綁過了的腳腕拴了一道,最後除了五花大綁外還不忘給嘴裡塞了塊布團,大概是未免呼救。

就很嚴謹。

傑弗裡:“……”

他不會引狼入室了吧?

他托著下巴在旁邊圍觀,“我隻用看著他就行了?”

南風:“嗯……”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醒了也不用管,但是注意點他的動靜,如果發出了什麼奇怪的聲音或者做出了奇怪的動作,直接打暈他。”

……啥玩意兒?

傑弗裡頓時覺得這倆人更可疑了,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

“這是我的電話,”祝槐聞言歪歪頭,也報了串數字,“他醒了就跟我們說一聲。”

傑弗裡看眼他倆,不情不願地摸出手機,正要給她打過去交換一下聯係方式,祝槐的手機卻先一步響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來電顯示的名字,她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她接起電話,湯尼先問了聲:“貝奈特小姐,阿狄森先生也在嗎?”

“啊,”祝槐說,“他在。”

反正現在都是共犯,她和南風明麵上也沒什麼好瞞著傑弗裡的,乾脆就直接按了公放。

“你們還在一起啊,那就好。”湯尼的聲音回蕩在屋內,“斯圖爾特夫人他們似乎也對教堂那邊有點興趣,我們商量了一下準備等會兒也來看看。”

祝槐:“……”

南風:“……”

不用“也”了,他們根本不在。

【嘻嘻。】

傑弗裡看他們的表情猜出了個大概,才被坑了一把的他此刻滿眼都是幸災樂禍,憋笑憋得異常辛苦。

“好啊。”祝槐若無其事地回答,“反正我們還隻是在外麵轉轉呢,正好等你們一起進去。”

正所謂撒下一個謊就要用無數謊來圓,等她掛掉電話,南風心情複雜,“咱們……”

祝槐幽幽歎氣,“還有彆的選擇嗎?”

——當然是打車趕緊走啊!

這晚一分鐘都可能再出岔子,兩人趕緊在傑弗裡看戲的目光中火急火燎地往樓下衝,站在路邊等了比一個世紀還漫長的兩分鐘後終於攔下一輛沒有載客的出租車,一前一後上了車就趕緊催促著司機往教堂所在的方向開去。

【過個幸運吧。】

KP懶洋洋道。

【看看你們有沒有堵車,又能不能順利在他們抵達之前趕到教堂。】

他又補充說。

【對了,是幸運最低的那個人過。】

祝槐沉默了,你這針對還能更明顯點嗎?

過就過。

[阿維絲(祝槐)]的幸運檢定,11/25,困難成功。

KP:“………………”

這他喵的離譜啊!!!!!

祝槐有樣學樣,“嘻嘻。”

南風看不見骰點也不妨礙他跟著傻樂,笑得司機都在後視鏡裡多看了兩眼,然後忍不住默默又加了一腳油門。

狗KP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寬敞的柏油馬路上全程暢通無阻,連一個紅燈都沒有遇上,等到在教堂門口的路沿邊停下,兩人動作迅速地跳下了車,付了車費之後又塞足了小費,隻求讓司機趕緊帶著他的車消失個無影無蹤。

司機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要求,樂滋滋地拿著豐厚的小費走人,老式出租車的尾氣剛消失在街頭拐角的下一秒,他們就從另一頭窺見了那輛熟悉的麵包車。

麵包車減速後搖搖晃晃地在他們身邊停下,門鎖彈開後,湯尼第一個下來,撓著頭笑道:“兩位沒等太久吧?”

祝槐和南風異口同聲:“沒有沒有。”

連兩分鐘都不到呢。

“誒那就好,”小導遊樂嗬嗬地說,“看來趕得正好,那咱們進去吧,我也提前跟神父打電話說過了。”

一個地區的文化風貌如何,看它的宗教建築當然是最一目了然的方法之一。

可能因為人口並不是很多,泉城這座小教堂確實是小了點,但曆史仍然在它身上留下了光輝的色彩。午後陽光在塔樓尖頂上反射出耀眼光點,餘下則儘數灑向了那些巴洛克風格的精致雕飾,他們踏上一級級台階,隻是祝槐的注意力落在了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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