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選舊卡了。”她笑道。
【既然決定好了——】
KP恢複了一點公事公辦的態度。
【骰點吧。】
祝槐:“骰點?”
【就像你平時進行技能檢定一樣直接擲骰,至於原因——秘密。】
有問題。
但反正她問KP也不會告訴她的,祝槐也就依他說的扔了骰子,出目是“22”,KP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地“切”了聲。
有大問題。
【那你收拾收拾可以去導入了。】
經過了上次的事前交流,祝槐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次不是合作團嗎?”她問,“大家不溝通什麼的?”
【是合作團,但是形式不太一樣。】
KP含糊地說。
【基本要求舊卡所以也沒有額外加點,不用現在就填隨身物品,可以在導入期間決定要帶什麼,快去快去快去。】
他這“快去”三連一催立馬更可疑了,祝槐挑挑眉,將這些先放在後頭,如他所願地走進了那扇門。
光芒褪去,她正坐在長桌前。
餐廳光潔明亮,桌麵上隻擺著一人份的早餐,三明治裡夾著的生菜新鮮欲滴,麵包烤得剛好焦脆,雞蛋和火腿也顯得十分可口。祝槐盯著看了會兒,選擇先拿起旁邊的橙汁喝了一口。
據她對落地窗和窗外那打理得很好的草坪和小花園的觀察來看,她應該是在自己家。貝奈特家顯然如她所料是財政狀況良好的中產家庭,乾放著是浪費食物,祝槐也不急,乾脆慢條斯理地享用起早飯來。
她吃完就一起放進了洗碗機,在這時候聽到外麵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有輛福特停在她家門口,車門一開一關,似乎有誰從上頭下來了——隻是從餐廳這邊看不見,不到一分鐘,玄關處也響起了開門聲。
“貝奈特先生讓我來拿個資料,”匆匆進門的年輕人穿了一身西裝,頭發也梳得很整齊,“所以我就——”
祝槐:“……”
“你誰?”她問。
年輕人:“……”
“我靠,至於嗎!”傑弗裡抓狂,“你故意的吧?!”
“哎呀,開個玩笑嘛。”祝槐笑盈盈地問,“你還考駕照啦?”
“方便點,不然有事去哪沒得選隻能打車。”
前小偷沒好氣道:“不過聽說你們學校也夠忙的,這麼久才放假回來一趟。”
“拍作品和排練也是要時間的啊。”祝槐心念微動,將話題帶過去,“你在煩什麼呢?不是工作上的事吧?”
傑弗裡一卡殼。
“不是吧?”他狐疑道,“這你都看得出來?”
祝槐:“你自己瞧你那眉頭皺的。”
當然也就是看在導入的份上詐他一下,想不到還真是。
“……算了,”反正大家都是一定意義上的“知根知底”了,傑弗裡也不避著她,“就這個。”
他似乎把東西隨身帶著,說到就抽出來放在了桌上。祝槐拿來一看,火漆印已經被撕下來了,同樣被拆開的信封和信紙也都很名貴。
[我親愛的孩子:
你突然收到這封信,大概會感到很驚訝。不知道你迄今為止的人生是如何度過的,經過調查,你很可能是我流落在外的子女。
我為自己作為一名父親的失職而感到抱歉,但我的身體近年來每況愈下,也許已經撐不了太久了,我希望你可以在一周後到我目前所居住的天堂島一趟,讓我得以分配我的遺產。
如果你願意——天堂島氣溫適宜,四季如春,所以我才選擇了它作為隱居地,在氣候方麵,我想你不用做過多的準備。
——路易·格拉德斯通]
希望這個“天堂島”彆是“上天堂”的“天堂島”。
“很顯然。”祝槐說。
傑弗裡:“什麼?”
她道:“是群發。”
傑弗裡:“……喂!”
“其實我想也是,”他說,“上麵說分配遺產還說‘子女’,連我的性彆都不知道……”
“不過,”祝槐思索道,“路易·格拉德斯通……”
【你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KP適時地補充道。
“我查了。”
傑弗裡嘀咕,“好像是哪個公司的創始人,以前跟最近鬨得沸沸揚揚的那個休謨集團還有財務往來……不過他早就把手裡的股份都出手了,自己買了座私人島嶼隱居。”
他抬抬下巴,“就是這個天堂島。”
祝槐沉吟了下。
“其實你很想去吧?”她問。
“沒有,我又不惦記他的錢,我的家人隻有凡妮莎一個就夠了。”傑弗裡矢口否認,“我還聽說他年輕的時候私生活混亂,所以這封信是群發我一點都不奇怪,我就是……”
“但另一方麵,你又在意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祝槐一針見血地指出,“不然你早就把它扔了。”
傑弗裡:“……行吧,我不否認。”
“那就去好了。”
她說:“你要是實在不想去又好奇,既然對方不知道你的性彆,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現在看來,模組目的地就在那裡了。
傑弗裡:“喂!”
“行行好吧我的大小姐,”他頭疼道,“你老爸現在可是我雇主,你要出點事我怎麼跟他交代?”
“誰讓我想一出是一出,彆跟我來這個語氣,我比你還大幾歲呢。”
祝槐聳聳肩,“一起去唄,可以假裝我才是那個收到信的,你隻是我的跟班,要不要認到時候再做決定。”
傑弗裡還真有點被她說動了。
“但是工作那邊——”他糾結道。
“放個幾天年假也不成問題,”祝槐一本正經,“剛入職就休年假也不成問題。”
傑弗裡:“……”
你爸爸還真是有這麼個好女兒。
KP明顯也對此感到很無語,問過了她決定帶上的東西後就跳了時間線。
【……就這樣,你們在三天後——也就是信上約定好的一周後踏上了天堂島的土地。這裡一天有三次輪渡,島上人口不多,靠這樣運送的物資和自給自足就可以維持吃穿用度。】
【路易·格拉德斯通派來接你們的司機在看了那封信後就恭敬地請你們上車,到格拉德斯通家的莊園再做下一步商議。】
渡輪已經緩緩駛離了海岸,工人們正在搬著剛運來的物資,另一頭的漁民們也拖來了才打撈完的幾大網兜的魚。這裡的生活似乎還算富足,人們熱火朝天的時候也洋溢著歡聲笑語。
同樣麵帶微笑的司機站在旁邊,幫著搬好行李又打開車門。請他們坐進了後車座。
祝槐先上了車,傑弗裡聳聳肩,後她一步順帶關上了門——他們的確履行了這個計劃,他作為對方養父助理的身份也很適合充作跟班。
這座島嶼無愧於“天堂島”這個名字。
沙灘金黃鬆軟,海麵碧藍無垠。一層層潔白如沫的浪花衝上沙子,在上麵留下一片片濕痕。島上靠近海邊的部分也是遍地翠綠的椰樹和熱帶植物,瞧著就令人不由心曠神怡。
路易·格拉德斯通將這座島嶼建設得不錯,汽車行駛在平坦的道路上,窗外掠過一排排鱗次櫛比的民居。最意外的還是視野突然空出一片後再望過去,原來是因為經過了湖邊。
這片島中湖也映著天空般的蔚藍色,湖麵寧靜無波,似乎比看上去更深。海風吹過去,周圍的葦草聲聲,仿佛在低聲細語。
一登上海島就隱約窺見的高大建築物終於出現在眼前,路易·格拉德斯通的私人莊園十分華麗,有仆人一左一右地打開大門,轎車就繼續駛了進去。
他們轉過了一座噴泉——大理石雕琢的貴婦人模樣的女性捧著一把劍鞘,水流從其中流出,落入她腳下的水池裡。陽光籠罩在四周,安裝在草坪上的灑水器也在自動轉動,讓這片本就宜居的地方更涼爽了。
轎車在豪宅的門口停下了,早已等在那裡的年邁管家立刻帶著家傭迎上來,示意他們打開了車門。
“雖然這麼說有些冒昧,”管家高聲歡迎道,“不過歡迎回家,小姐,歡迎來到路易·格拉德斯通先生的莊園。”
“午安。”
祝槐促狹地看了傑弗裡一眼,被後者瞪了回來,“我看信上的意思——其他人呢?”
“如果是說您的兄弟姐妹,他們來得早些,已經在會客廳了。”管家說,“您是最後一位,請先隨我來,我等等就去知會老爺,請他共同來見你們一麵。”
這座足有四層高的宅邸也與外麵的莊園同等華麗,走在長廊間,祝槐注意到連犄角旮旯都乾乾淨淨,要麼就是衛生從不懈怠,要麼就是新近仔仔細細打掃過。
路易·格拉德斯通自從退隱就在大眾視野裡銷聲匿跡了,天堂島作為私人島嶼,在外的情報少得可憐,它的主人更是如此。祝槐打量著每一處裝潢,試圖推斷出對方的生活習慣,直到管家在前推開了會客廳大門,才掛起笑容,向內望去——
祝槐:“……”
她一時不知道該感歎路易的私生活當真如此混亂,還是……
除了才來的他們以外,會客廳裡已經坐了五個人,有個莫西乾頭,他旁邊倒是坐了個正常黑發的,再對麵同樣長相陌生的長發男性在隨手翻著手裡的雜誌。
可剩下的那倆——
南風——準確來說,應該是隸屬於世界樹組織的“艾倫·阿狄森”——看到她和她身後的傑弗裡也難免有點預想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震驚。而在他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薇拉雖然沒有穿她的偵探套,但又是男裝打扮,還給自己貼了圈小胡子。
祝槐:“………………”
雖然隻占了一半樣本,但她現在完全有理由作出一個推論。
不是她針對誰,她是說,在座的所有人,在座的各位,包括她自己——
……能有一個是親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