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刁民要什麼道德感。
“怎麼,”祝槐看看駕駛座上的黑發年輕人那微妙的表情,笑問道,“有違你的正義感?”
瑞安:“……不。”
他隻是對局內盛傳的“不擇手段”有了新的認知。
“如果是非常狀況,的確可以是必要的手段……”他說,“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其他人:“???”
你不要學這種東西啊!!
“加油,”祝槐作勢拍拍他肩膀,“我看好你。”
其他人:“………………”
所以這就又帶歪了一個是嗎?!
咦,他們為什麼要說又?
“現在要去漢伯寧小巷嗎?”路婉婉問,“不知道那個流浪漢怎麼樣了。”
吳克微妙道:“……現在?”
“明天吧,”祝槐說,“時間已經很晚了。”
模組開始是大中午,從城外到進城一通跑來跑去,眼看著早就到了黃昏。他們坐在車裡的這會兒功夫,太陽就墜下了西頭,給一片天染上了瑰麗的豔色。
“清晨的話,流浪漢應該也在?”她說,“就算被打的那個不見了,也可以問問附近的。”
“我知道了,”羅曼深沉道,“現在去吃飯。”
望舒:“你好積極。”
羅曼:“這可是吃飯!”
乾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意大利麵!他來辣!
【我可以幫你們開導航。】
KP興致勃勃地摻了一腳。
【過個圖書館看你們能不能找到當地最好吃的餐廳。】
【乾嘛,認真的。】
他在他們懷疑的眼神中憤憤道。
【當看戲的回報不行嗎?】
……神經病啊!
最後路婉婉在一眾埋頭苦查手機的非洲人裡脫穎而出,KP狼狽為奸……不是,推薦出的這家餐廳貴是貴了點,味道確實沒話說。一行人酒足飯飽,連羅曼吃他家的意麵都吃得一本滿足,等結完賬,瑞安就拿了鑰匙去停車場取車。
他一走開,玩家們麵麵相覷,隔著桌子湊做了一堆。
——不如說,到現在終於有了這個機會。
“你們兩個應該還不知道吧?”祝槐說。
“其實我從彆人那裡聽過一點,”望舒說,他說的彆人顯然就是方舟其他成員,“但僅限於知道封鎖的事。”
路婉婉:“……什麼?”
“托薩市在正常時間線上已經查無此地了,”在上個副本裡剛和祝槐一起從世界樹那邊聽了個囫圇大概的吳克解釋道,“好像是發生了某起難以挽回的事件……以至於連附近區域也成了不便進入的情況。”
“準確的說法是想活命就幾十年不要靠近,”祝槐說,“但是連他們組織也不完全了解具體發生了什麼。”
到現在為止才第一次聽說的路婉婉愣住了。
“那……”帶著某種不好的預感,她問,“時間是……?”
“三年前,很有可能就是現在,”羅曼雙手合拉麵,“RAmen。”
“分兩種情況。”
祝槐思索道:“一種是還來得及挽回,我們的所作所為會動搖到之後的時間線,甚至對未來產生一定的變化。”
餘下四人都很清楚她剩下的那句話。
——而另一種,托薩市的原本“未來”就是他們現在將麵臨的結局,無論做什麼也都隻會向那邊推進。
【你們猜?】
眾人:“……”
雖然本來也不指望他會告訴他們,但是——啊!好欠揍啊!
“不猜,”望舒伸了個懶腰,“來都來了,還能怎樣?”
“儘自己所能就好了。”祝槐也無所謂地喝完了自己杯裡的那點果汁,“現在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擔心明早線索斷頭了怎麼辦。”
她隻做該做的事。
就算心裡抱有疑慮,明天的太陽還是一樣會升起,等接到瑞安電話出門上車,至少表麵上的氣氛還是如先前那樣一片祥和。
商務車後備箱裡是所有人的行李,他們就近入住了最近那家條件不錯的酒店,為了防KP半夜偷偷來一手還約了暗號,結果一夜過去無事發生。
出乎意料的和平。
祝槐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下樓時想。
想想前兩個模組,真想不到這是B級模組的夜晚。
【你們好防著我,我好傷心。】
KP哀怨地說。
祝槐:“反思一下你自己。”
【看樂子有錯嗎?!誰能拒絕樂子!】
祝槐深思熟慮了一番。
“你說得對。”她肯定道。
【對吧!】
他們昨晚約了個時間,房間也就都是上下樓和隔壁間的遠近距離,這會兒陸陸續續的就都到齊了。
路婉婉明顯是因為才得知的事而沒怎麼睡得好,其他人也沒太好到哪去,幸好負責開車的瑞安對此一無所知——雖然他看上去也不是睡好了的樣子。
大清早的托薩市街道上還彌漫著薄霧,也許是出來得太早了,街上行人也寥寥無幾。
“沒人啊。”商務車艱難地在小胡子男說的那條小巷裡行進,吳克趴在車窗上往前往後看,“他不會記錯了吧?”
“再往前開開?”祝槐去翻城市地圖,“不在這裡也可能——”
“不,”瑞安停下車,“沒彆的了。”
往窗外一看就知道他話意為何,數米外就是儘頭了,再往前是一片荒野,視野所及的唯一建築物就是孤零零佇立在路旁的一座工廠。
但它看上去已經不再使用了。
祝槐怔了下,隨即道:“進去看看好了。”
既然是流浪漢,在裡麵避寒也是有可能的。
這座廠房似乎廢棄了多年。
卷簾門完全大開,因此也沒有遮蔽過風雨,裡麵堆積著的器材器械無一例外地生了鏽。空氣裡有一股奇怪的鏽味,繞過前頭那些廢棄物,中間倒是挺空的。
“喂,”吳克喊道,又由於這些模組以來的本能不敢多大聲,“有人嗎——”
連他自己都沒抱什麼指望,結果下一秒,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撞到了什麼東西的巨響。
眾人:“……”
好家夥,還真炸出來一個。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那處,頓時看到了在那裡鬼鬼祟祟的人影。
撞翻箱子的家夥驚恐地回頭,儘管他套著一身流浪漢的衣服又胡子拉碴,可看那張臉——
這不是雅各布·穆尼還能是誰?
吳克“嘿”了聲——這不中頭彩了嗎?
他正要上前,忽然就被一樣黑洞洞的東西給指住了。
“彆過來,”雅各布把獵|槍槍口對準他們,“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
“行行行。”望舒舉起了雙手,“你冷靜——哎!”
雅各布舉著獵|槍一步步往後退,退到門口附近時就忽然扔了槍——
他轉身撒丫子就跑。
這一個人和一群人差著大約也就幾米的距離,見他逃跑自然馬上跟著追,祝槐上前兩步就提溜起那杆他用來嚇唬人的獵|槍。
空的。
怪不得要跑。
她掂了下那把彈匣空空的獵|槍,當即做出了決定。
“臥槽,”吳克急忙道,“現在繞去後門來不來得及——”
他說著就望向隊友,卻在看到祝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隻見她直接舉起了獵|槍——
[卡蓮(祝槐)]進行投擲檢定,5/20,大成功!
其他人:“……”
連KP嗑瓜子的聲音也明顯一頓。
他都顧不上說什麼,含糊地唔了兩聲,事情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了個峰回路轉。
橫飛出去的獵|槍槍托狠狠砸中了雅各布的後腦勺,連帶著他的腦門也磕上了正對麵的外圍欄杆,這麼來回一撞就翻了白眼——
當場昏迷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