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詠歎。
“看看這是誰來了!”
莫頓·柯克比人未到聲先至,走過來時圓滾滾的啤酒肚都跟著顫了顫——他怎麼著是個能和休謨老爺子齊名的實業家,在網上隨便就搜得到他的照片,一行人在看到這個走近的男人時都一眼認出了這是誰。
這酒店的所有者平時山珍海味的肯定沒少吃,脖子幾乎和臉龐一樣粗。也不是誰都享有由他親自歡迎的待遇,嘴角帶著見到小輩時和藹又友善的笑容,張開雙臂就先跟桑德拉虛虛地來了個禮節性的擁抱。
“好久不見,”桑德拉得體地說,“莫頓叔叔。”
“好久不見。”
莫頓·柯克比感慨地搖搖頭,“真抱歉我未能赴約,那幾日實在是抽不開身。”
“但從結果來看是件好事。”桑德拉已經能平靜地談起那場婚禮了,“不然也是白受一場罪。”
“放開點,”莫頓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鼓勵道,“把渣滓都扔在後頭,我們珊迪什麼樣的好小夥子找不到?”
他保證道“下次我會準備更豐厚的賀禮。”
祝槐的確不記得在船上見過他。
雖說“潘多拉”號上的賓客眾多,也大多是躋身名流的成功人士,但以她的記憶力再加上莫頓這春風得意的派頭,不留下印象都難。
“我聽說了一點。”
人就站在旁邊,祝槐放輕聲音問道“善後是你們負責的?”
哈維有些驚訝地看她一眼。
“對,”他回答,“準確來說……甚至我親自參與了一部分。”
她當然就是從本人口中聽說這個的,祝槐又說“當時有對未登船的其他人做背景調查嗎?”
“我很想說有,但實際上……有心無力?”
哈維說“要處理幾百號人的遺留問題已經夠頭疼了,畢竟原因也不是出在沒有登船的那部分人身上,不會查得那麼遠。”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這次的目的。”哪怕初次謀麵,都是同行的,又有薇拉和桑德拉兩個都與世界樹有所聯係的當中間人,他還是寄予了一部分信任,“那時候的柯克比也沒表現出任何奇怪之處——其實現在也沒有,讓人在意的就隻有這次拍賣會。”
祝槐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她可還記得自己當初是冒頂名額上船,再問下去指不定要牽扯出什麼,自然也就見好就收。
恰逢莫頓·柯克比也看向站在桑德拉身後的幾人,撇開明顯是保鏢打扮的兩個,他笑嗬嗬道“你父親和我在電話裡說過了,所以他們就是……”
“是我朋友。”桑德拉微笑地接上他的話,她也同樣對酒店內工作人員的裝束抱有疑慮,“對了,叔叔,為什麼他們都戴著麵具?”
莫頓臉上現出一點糾結與沉吟之間的神色。
“要說為什麼——”
“我也是聽彆人建議,希望能維護客人的私密性,讓他們不用顧慮彆的,儘情舒適地享受假日。”他煞有介事地說,“再說了,假麵嘛,也算是營造一點小小的特色。”
所有人“???”
真的不會更不適嗎?!
莫頓還嫌不夠似的道“晚上的酒會和拍賣會也都是這樣類似的‘匿名’形式,到時候會分發一些普通的,你們隨便挑。”
薇拉已經仗著站得遠在小聲嘀咕了,“……我不太想挑這種東西。”
祝槐更是可以肯定,托某個戴麵具的黃袍的福,不會有人比她更不樂意了。
寒暄的事就交給世交的長輩與晚輩,她秉持形象地隻是在旁邊站著露出微笑,目光隨意地投向四周,卻在落在大門時定住了。
玩家與玩家見麵,在不說明身份的前提下也隻能靠著會麵地點和或許能聽到的kp話音來辨彆跟“npc”的區彆。
進來的一共三個人。打頭那個青年笑得隨和,手裡提的顯然不止一人份的行李,走在中間的應該就是他們到這裡來的“原因”之一,衣著看料子都很有些華貴不群,不過這富二代——看氣勢總不能是自己發的家——似乎有點底氣不足。
排在末尾的,是最年輕也是三人裡最好看的那個。看外表至多十七八歲,眉眼也都是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意氣,還有點揮之不去的饒有興味。
——關鍵是最後的這張臉。
她在現實中見過有著與那九成相似的長相的家夥,對方曾經信誓旦旦地跟她說自己手裡唯一一個名額忍痛割愛讓給了她。
以祝槐的了解,其實應該不是騙人的,就是不知道這人從哪裡又搞來了個,也不清楚是因為目前的異地和一些她不太想知道的原因排到了這種難度的副本。
白鵠也一下子在人群裡瞧見了她,神情間完全不見絲毫心虛與避諱,徑直遠遠地一揚手打了個招呼。
幾秒的功夫,他們也走近了,祝槐頓時感覺到周圍的視線都落在了二人身上。
沒有警告,沒有超遊,兩張默認卡也就同樣認可了他們的關係。
白鵠笑容不改,“真巧啊。”
他眼裡寫的根本就是“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祝槐“……”
熱鬨大發了。